八十七、離開之前重申規矩
在詢問了幾個護工之後,寒澤總算明白了寒振坤剛才在躲避什麼。
寒澤頗為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同他講道:“父親以前明明是個刀槍棍棒火海油鍋都不怕的錚錚硬漢,怎麼神誌不清了之後竟然變得連打針都害怕?丟不丟人?”
寒振坤不明白寒澤在說什麼,但他聽懂了打針兩個字,於是又開始發脾氣:“我不打針!她們會打我!她們是壞人!”
寒澤倒是好脾氣,耐心地哄著:“護士給你打針是為你好,怎麼會是壞人呢?”
“是壞人!她們是壞人!壞人打我!”寒振坤害怕地躲在寒澤的身後,不停地重複著,“壞人打我……壞人打我……”
聽到寒振坤的瘋言瘋語,寒澤如果再猜不到發生什麼事的話他就白活這麼多年了!
掀開寒振坤身上的衣服,寒澤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是被掐出來的,有些是被針紮的,還有些竟是被煙頭燙出來的!
寒澤的呼吸驀然加重了幾分,隱忍著怒氣打電話通知羅海銘:“沒走遠吧。馬上回來,順便通知寒家所有的傭人兩分鍾後在偏廳集合,對,包括醫生和護工。”
掛斷電話,寒澤看著寒振坤說道:“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幾天忍著沒告訴小海就是在等我回來,對嗎?你很清楚自己被護工折磨的事情若是經由小海告訴我,我的怒氣不會這麼大,是不是?父親,這一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把你的算計用在我的身上。你若是真傻,就給我傻到底;若是裝傻,就裝得像一點,不要被我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那麼現在,跟我一起下樓。”
寒澤走在前麵,寒振坤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
偏廳裏,傭人十分有序地站著。彼此都沒有交談,異常安靜。林竹也正好從外麵回來了,所以和羅海銘一起來到了偏廳。
“到底怎麼回事?”林竹向羅海銘打聽著。
羅海銘搖頭:“直覺不是好事,今天怕是要見血。”
幾天前羅海銘無意中發現老爺子的身上居然帶著傷,本來想要查清楚,但在聽到老爺子說了“莫要多管”這四個字之後就沒再插手。結合著剛才發生的事情,羅海銘知道老爺子怕是要收網了,至於魚是誰,他並不關心。
林竹還想和羅海銘說些什麼,突然看到寒澤和老爺子過來了,於是立即閉上嘴巴。他明顯感覺到沒人說話的偏廳因為寒澤的到來而變得愈加安靜起來,甚至可以稱作是死寂般的寂靜。
偏廳的主位上設有兩個座位,老爺子和寒澤分別坐著。
寒澤問道:“人都齊了?”
羅海銘回答道:“回少爺的話,人都齊了。”很久都沒如此規規矩矩地和寒澤說話了,他還真的很不習慣。
“就這樣?”寒澤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條鞭子直接甩在羅海銘的身上,“重新回答。”
羅海銘倒是沒想到今天見的第一滴血竟然是自己的,這是寒澤在告訴他這個家究竟應該聽誰的。“莫要多管”這四個字換來一鞭子,值嗎?
這種見血的事情已經有段時間沒在寒家出現了,一些膽子小的女傭被嚇得直接蹲在了地上,然後又慌慌張張地爬起來,狼狽不堪。
考慮了片刻,羅海銘再次回答道:“回少爺的話,人都到齊了。其中包括勤雜工兩名、維修工兩名、廚師五名、園林工八名、保鏢三十名、女傭十五名、護工五名、醫生一名,再加上我和林竹,一共七十個人。回答完畢。”
“很好。”寒澤站起來說道,“各位可知道七十個人隨意出沒在我的身邊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要承擔一份大於七十的危險!俗話說無規矩不方圓,我想把危險降到最低,就不得不立下規矩。這幾年各位照顧老爺子也辛苦了,這份苦勞我記得。但是諸位不常見到我,所以就把我立的規矩丟到腦後了嗎?!”
說罷,寒澤將鞭子甩向地麵,從一排園林工的腳邊擦地而過,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印記,看得其他人的手腳瞬間都軟了。這個時候若是能直接昏過去的話該有多好!
林竹不知道寒澤因為什麼發火,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場無名之火才剛剛開始。他用餘光查看了羅海銘的傷勢,外表看上去鞭子甩過的地方都是皮開肉綻的,但其實沒多大的問題,看來羅海銘不是寒澤這次發火的目標。有人要到大黴嘍,林竹在心裏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