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華言拿起筷子先吃了幾口菜,“說吧,我們聽著。”
“小孟希望孩子跟我姓顧,我認為孩子跟他姓孟比較好。這個問題一直爭論不下,所以我們到現在還沒給小孩上戶口。”
孟憲說道:“阿城家裏隻有他一個兒子,而我還有一個哥哥。”提起久未見麵的親人,孟憲的心情頓時很低落。
華言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話: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哪裏知道孩子該跟誰的姓?這其中沒什麼區別吧?
又往嘴裏填了幾口菜的華言突然聽寒澤問他:“將來我們領養的孩子姓寒還是姓華?”
“不能領養兩個嗎?一個姓寒,一個姓華。”下意識的開口回答之後,華言才又察覺到自己被寒澤擺了一道。果然和寒澤待在一起,片刻的鬆懈都要不得啊!
寒澤眼裏的笑意很明顯,對顧城和孟憲說道:“那你們也可以再領養一個。之前賺取那麼多演出費,不可能養不起兩個孩子。”
此時小鬼似乎聽懂了大人在說什麼,他立即拉扯著顧城的衣角,還沒開口就又哭花了臉:“爸爸……孤兒院……弟弟……”
顧城這才明白為何將孩子帶回家後,小孩一直都不太開心:“小鬼在孤兒院還有一個弟弟是嗎?爸爸下午就把弟弟接出來好不好?乖,不哭啊。”
華言很疑惑:“既然這孩子還有一個弟弟,你們領養他的時候怎麼沒打聽清楚呢?”
孟憲搖頭:“院長沒告訴我們,小鬼也一直沒提。”
聽到院長這兩個字,小鬼哭得更厲害了:“院長說……如果我說了……他就打弟弟……弟弟怕疼……”
“嘭!”是寒澤的拳頭砸在桌子上的聲音。
華言看向寒澤,竟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恨意。他究竟從小鬼的話裏想到了什麼?
“阿澤,你怎麼了?”
“沒事。”寒澤問道,“哪個孤兒院?”
顧城回答道:“咱們這裏隻有兩個,其中一個陽光福利院早些年間不知為什麼被政府查封了,隻剩一個幸福孤兒院了。政府把對孤兒院的補貼全都給了這家,我還以為他們能對孩子好一點。”
寒澤問華言:“吃好了嗎?”
華言根本沒吃好,但他覺得寒澤的心情很糟糕,所以隻能點頭:“已經吃好了。”華言習慣性地遷就寒澤,這個習慣暫時也改不了。
寒澤對顧城和孟憲說道:“你們不用去孤兒院,在家等消息。”然後示意華言跟著他離開。
兩個人走後,顧城說道:“看來孤兒院要改姓寒了,這對那些孩子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故意的。”孟憲很明白,“你故意提到陽光福利院不就是為了激起他心中的恨意嗎?當初他是怎麼處理陽光福利院的,如今也會同樣那麼做。究竟是不是好事,那要看華言在其中起什麼作用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顧城掀起小鬼的衣袖,露出片片淤青,“孩子什麼都沒說,但這身上的傷痕我們這些做大人的怎麼會不明白他究竟受了什麼苦?這孩子被我們領養算是脫離了苦海,那其他的孩子呢?誰來救他們?”
幾個小時後,各個報社都在緊急加印一份報導,由許久未曾出手的寒澤執筆,誅伐本市唯一一家孤兒院。
與此同時,數十家媒體的新聞記者無懼保安阻撓闖入幸福孤兒院,當場拍下了多名工作人員體罰孩子的畫麵,許多孩子身上的傷痕也被及時拍下當做證據。
而院長的辦公室也被稅務局派來的人搜了個底朝天,警局的人則直接帶走了相關負責人,上頭發了話,不管有沒有證據先把人抓起來再說。當然事實證明,證據多得是。
一切都快速而有力地進行著,華言在看到電視新聞時還不太敢相信,一個偌大的孤兒院說查封就被查封了,他不得不佩服寒澤雷厲風行的態度。
飯店裏,坐立不安的顧城和孟憲在等了幾個小時後終於聽見一輛警車靠近的聲音。
警車停在飯店門口,車門打開,警員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下了車。
“弟弟!”小鬼跑得很快,還差點摔倒。
警員本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要把小孩給這家飯店的主人,不過一看腳邊這個兩三歲孩子的反應他就知道他來對地方了。
孟憲與顧城相視一笑,有些無奈也有些欣慰。權力這種玩意兒,果然是個好東西,就看它被握在誰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