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趕忙迎上去,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布滿了焦急之色:“先生,她有救嗎?”
摘下手上的白手套,劉嵐先生稀疏的眉頭微微皺著:“病人腹部一直有大出血的情況,根據初步的判斷,子宮肯定是移位了,順產肯定是不可能了。而孩子的情況我們現在都不能判斷,但病人現在急需手術止血和內部傷口縫合,就H市的醫療水平,我看是有一些難度的。”
“你的意思是?”
劉嵐見胡斐額頭上滿是汗珠,再看看他滲出血的左肩,搖了搖頭,按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想要保住孕婦的性命,手術肯定是刻不容緩。但在病人五髒六腑都有損傷的情況下手術,想要保住孩子,憑借我一人之力肯定是辦不到。”
“那要怎麼辦才好?”
胡斐一個見慣生死的大老爺子,這個時候卻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瞅著劉嵐先生,因為他的話而神色不斷變化。
劉嵐先生抓了抓自己花白的頭發,沉吟了一會兒,神情凝重地看向胡斐。
“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將病人送到帝都去接受治療。帝都那邊的華佗醫院是我一手創辦的,我們醫院之前剛進口了一個量子儀器,現在國內隻有這麼一台,有了它對病人的手術將產生巨大的幫助……”
就算劉嵐先生不說,胡斐也知道聽從他的安排是對的,現在溫婷的事情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隻是那個本該負起責任的人現在在哪裏?
“這件事情越快決定越好,你跟她的家人再商量商量,今晚之前給我答複。如果可行,那我們今天連夜就趕回帝都……”
劉嵐先生年紀大了,加上最近偶感風寒,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朱少帆在柳東嶽的指示下,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小護士扶著他去休息。
溫婷的病房外麵,留下了一臉糾結的胡斐還有朱少帆和柳東嶽兩個人。
“小斐,你表哥怎麼回事呀?他老婆孩子命懸一線,他怎麼到現在都不出現。”
柳東嶽倚著牆壁,對陸子奕十分鄙夷。
他這次過來除了是帶人給胡斐治療,更是為了盡快讓他會帝都。
胡斐在特戰隊中很有威望,因為W國組織的事情,考慮到他的安全,組織讓他留在H市,但特戰隊的隊員卻不知道情況,誤以為是對胡斐的懲罰。
隊員們因此對組織的決定十分不滿,胡斐不回去,特戰隊就如同散沙,所以領導要求柳東嶽用最短的時間將胡斐接回去。
“雖說你這表嫂是因為救你而受傷的,但是在治療這方麵也不能讓你全然負責呀!你也是一個病人……”
柳東嶽抱怨著,而胡斐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斜斜垂下的肩膀,給人孤寂的感覺。
他掀開眼皮,望了望躺在病房裏的溫婷,眼裏流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表嫂?過了今天,這個表嫂怕是要換做別人了吧!曾經他對陸子奕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不能保護溫婷,那麼他不會坐視不理。
這一次,他是不是不能再退縮了。
這麼想著,胡斐剛毅的臉孔露出篤定之色:“今天晚上我們就帶著她離開這裏,任何事情都不能成為保住孩子和她性命的阻礙。”
“今晚能夠離開自然是好的,但是真的不用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嗎?怎麼說她是你的表嫂,你做出這個決定至少應該……”柳東嶽提出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