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篤定不是我的?四年前,我親自播下種,怎麼可能認錯?”
陸子奕不怒反笑,大掌捏著溫婷的小手,翻來覆去,像是把玩心愛的玉器。
溫婷則牢記著陸子奕進門前叮囑她的,當真一言不發,扮演一個有顏無腦的花瓶。
“你……你們不要臉……”
羅楚楚臉氣得煞白,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憑她的修養也罵不出什麼髒話。
對此陸子奕清清冷冷地挑眉,不以為然,而溫婷則無辜望著自己腳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羅楚楚又是嫉恨又是委屈,騰的一下站起來,陸子奕斜了她一眼,瓷白手指將熱茶推到了溫婷麵前。羅楚楚見狀更加羞惱,轉而趴在沙發靠背上嚶嚶哭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陸夫人此時臉色沉到了穀底,她若有所思地盯著溫婷,眼底說不出的厭惡。
“我是小瞧你這女人了,也不知你用了什麼手段,將我兒子騙得團團轉,當真替你去養那野種。”
“媽,你別開口閉口一個野種,他不是野種,是你孫子。”
“胡鬧!你這婚都沒結,我哪來的孫子?你不提倒也罷,現在提起來,我就更一肚子的火。這個女人未婚先孕,一看就知道生活不檢點,我決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
溫婷一直低垂著頭,隻露出尖削的下巴,被陸夫人毫不客氣貶低一番,她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手不由捏緊了杯子。
熱茶略微燙手的溫度從指尖傳來,她感覺不到,隻覺得心越來越寒。
陸夫人說得沒錯,未婚先孕還生下了孩子,她確實是個生活不檢點的女人。
可笑她還以為自己能夠被陸家接納。
“伯母,你誤會了,我並不想跟陸子奕在一起,也從沒想過要嫁進陸家。但小浩確實是陸子奕的孩子,是你的孫子,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用不好的字眼來傷害一個孩子。”
“哼,憑你也配叫我伯母?”
原以為溫婷是個好捏的軟柿子,隻要說服了子奕便行。溫婷陡然開口,不溫不火的嗓音,改變了陸夫人對她的看法。不吵不鬧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這個溫婷能輕易拴住她兒子的心絕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陸夫人從未想過要給溫婷好臉色看,她唇邊噙著冷笑,輕輕伸手拍了拍羅楚楚,讓羅楚楚坐在她的身側。
她又從愛馬仕包裏,掏出一塊方巾,塞到了羅楚楚手裏,羅楚楚哭得淚雨梨花,接過方巾胡亂抹了幾下,自覺羞愧想要離開,手卻被陸夫人牢牢攥住。
陸夫人眉眼如畫,始終帶著讓人猜不透的氣場,不得不說,陸子奕也遺傳了她三分的美貌。
“楚楚,你別哭了!哭得伯母也陪著你難過了,你要記著,這裏隻有你能叫我伯母。更何況,今日你跟小奕訂了婚,你也算是我半個女兒,到時候就可以改口叫媽了。”
一邊說著,陸夫人一邊摘下自己手上漢白玉的玉鐲,她拉過羅楚楚纖細的手,徑直將玉鐲套了上去。
這一幕,讓在一旁的陸子奕瞪大了眼,他抿著唇,戾氣展露無遺。
“媽,這是我們陸家的傳家寶,你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一個女人。”
“既然你還記得這玉鐲是傳家寶,便也該記得,這玉鐲隻傳給陸家的媳婦。我今天將玉鐲送給楚楚,便是定下了這門親事。挑個良辰吉日,我就將你們的婚事操辦了。”
羅楚楚將手腕舉到了眼前,剔透瑩潤的玉鐲在光線下,折射出淡淡的紋路,刻意在溫婷的麵前晃了一下,她抿嘴笑開了花。
“這麼貴重的東西伯母現在送給我不太好吧!”
嘴上推拒著,但是看她摸著玉鐲戀戀不舍的模樣,絲毫沒有交還的意思。
陸夫人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一如既往的清貴:“沒什麼不妥的,這鐲子早晚伯母都是要給你的。”
羅楚楚與陸夫人兩個人其樂融融,而陸子奕俊雅的麵容徹底冷了下來,黑且深邃的眸子盯著羅楚楚,唇角勾出一絲輕蔑弧度。
他大大咧咧摟著溫婷,適時出聲:“你們這麼做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想娶誰不想娶誰,都由我決定,你們做再多都沒用。而且我再說一遍,我會對溫婷母子負責。”
“小奕,你口口聲聲說孩子是你的,你有去做過親子鑒定嗎?”
“媽,我不是傻子。”陸子奕垂下鳳眸,掃了一眼溫婷,猶豫了下開口,“那個孩子那麼像我,我將他帶回家第一天就做了,確定是我的兒子。”
“不……”羅楚楚在一旁聽著,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難以置信。
這下陸夫人沉默了。
“我不信,一定是騙人的,陸子奕,你是不是有心幫著這個女人,所以才和她聯合起來欺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