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旋轉樓梯上的陸子奕指尖夾著一根雪茄,深吸一口,吐出繚繞的煙圈。
司機老周畢恭畢敬走到跟前,“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幾天帶小少爺出去轉轉,隨便去哪兒都可以,讓他玩得開心點。”陸子奕彈了彈指尖的煙灰,俊眉緊蹙,“切記,不要讓他想起媽媽。”
“少爺您這是?”
“溫婷的右腿要動手術,我不想被他撞見。”
“知道了少爺。”
三天後,溫婷被推進手術室,陸家偌大的別墅裏擠滿了國內頂級外科醫生。溫婷深吸一口氣,內心非常忐忑,一想到自己的腿即將恢複健康,她的心情就異常激動。
注射了一劑麻醉劑,一覺醒來,房間裏已經恢複了寂靜,手指輕輕一動,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溫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才發現陸子奕趴在她的床頭,俊臉深埋在柔軟的被子裏,深邃的五官離得那樣近。
感覺到溫婷的動靜,男人俊眸打開一絲縫隙,慢慢抬頭看向溫婷,那眼神帶著一股意味不明的色澤,深如寒潭,讓人看不透。
“我的腿……”說著她低下頭,看了一眼高高掛在支架上的右腿,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秀眉不住蹙緊,蒼白著嘴唇,問,“手術成功嗎?”
陸子奕將溫婷的手遞到唇邊,輕輕吻了吻,薄唇抿成一條線,最後化成一道溫柔的微笑,“溫婷,你聽我說,咱們的病慢慢治,不急,好嗎?”
“你……什麼意思?”溫婷的眼睛驀然瞪大,“手術出問題了嗎?”
“沒有,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養著自己,這樣才能盡快恢複。”
陸子奕嘴角勾起,眼神晦暗不明。
溫婷盯著他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虛弱地點點頭,由陸子奕扶著躺下。溫婷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為麵前的女人掖好被子,陸子奕出了臥室,合上房門,給自己點了一隻煙,煙霧嫋嫋升起,他卻遲遲忘了去吸。
想起下午朱少帆和他說的那番話,陸子奕的心頭便生出一陣陣無名怒火,卻又無處可發泄。
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白衣男子額上逐漸冒出冷汗,“止血,縫合。”
護士用鑷子夾著紗布為他擦汗,五分鍾後終於將刀口縫合好。
“怎麼樣?”看見從臥室裏出來的朱少帆,守在外麵的陸子奕迅速走到對方跟前,神色在意的問道。
朱少帆抬頭輕輕談了口氣,摘下一次性手套,丟進門外的垃圾桶裏,“手術不能做了。”
“什麼?”
“她的那塊碎骨已經和肌肉長齊,連著神經,一旦切除,這條腿就有可能廢掉,還有可能連累左腿,到時候不但治不好跛腳,甚至會導致終生癱瘓!”
“你他媽為什麼不早說?!”陸子奕一把揪住朱少帆的衣領,眼睛都紅了。
“我也沒辦法好嗎?”朱少帆眉頭鎖緊,“之前我就說過,她這條腿治愈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十。你也不看看,她拖了多久!”
指尖一燙,原來是煙已經燃到了底端,陸子奕把煙蒂丟在地上,用鞋底踩滅。這件事他已經命令下去,將消息封鎖,在找到解決方法之前,他絕對不會讓溫婷知道真相!
剛走出門,老周已經帶著溫小浩回來了。
“大壞蛋!我媽媽在哪兒?”軟包子手裏拿著個超大棒棒糖,一麵舔,一麵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陸子奕,嘴巴上衣服上全都黏上了彩色的糖漿。
陸子奕惡心的狠狠一皺眉,從一邊的茶幾上抽出一張餐巾紙,拎著小破孩的衣領子就粗魯地擦了擦對方的小下巴,直到孩子嫩嫩的皮膚被他擦得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