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六十了,也該退下來,我們可不想你蓋著紅旗殉職。”尚湛北口無遮攔的胡說,被夏歆佑一瞪,努著嘴不吱聲。
“爸,您若是累了就歇歇,不用為我們小輩的想,尚尚早晚要有自己闖的一天,不可能永遠在您的大樹下好乘涼。至於我,您就更不用擔心了,嚴氏有嚴施撐著,舊城區的案子基本定型,您真的不需要顧慮我們這些小輩。”
尚衛國欣慰的點頭,卻是衝自己兒子哼出口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些年,東奔西跑,的確是身心疲憊,可是一想孩子,他還是咬牙挺著,如今孩子們出息了,他也該想想自己的晚年了。
小尚品這時扒著書房門探頭,“爺爺,爺爺,你們談完了嗎?”
尚衛國笑了起來,“小子,過來。”
小家夥“噔噔噔”的跑進屋,大眼睛一閃閃的透著機靈,“爺爺,你答應跟我下棋的,不會忘了吧?”
尚品明年就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夏歆佑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孩子去國外念書。尚母舍不得孩子,一直沒讓小家夥上幼稚園,放在家裏自己看著。並且似乎做好了陪孩子出國的準備。
小尚品把尚家的大宅當探寶的地方,經常是東摸摸西翻翻,不知什麼時候,竟把尚衛國的一盒子玉石的圍棋給折騰了出來。尚衛國逗悶子的要教教他,卻意外的提起了孩子的興致,一天到晚的抓著爺爺陪他下棋。
看著爺孫倆真的對弈起來,尚湛北扶著愛妻出了書房。
夏歆佑懷孕已有八個月,腹部像是吹起了個球,尚湛北抹著她的肚子,一臉的有子萬事足,“夏夏,給咱們姑娘起個名字吧!”
“著什麼急,等孩子出生了,讓爸給起就好。”
“不行。”尚湛北皺起小鼻子,“我錯過了尚品太多太多,這一次一定要做足全套,起名字,包尿布,陪她長大,我再也不想錯過一絲一毫。”
“傻瓜!全套的,你還跟著姑娘嫁人不成?”夏歆佑柔柔的笑,用指頭戳著他的額頭。
他按住蔥白似的手指,輕輕的啄了一口,“怎麼不成,黑皮家不是又添了個小子嗎!讓他入贅,娶我姑娘不樂死他。”
夏歆佑失笑,收回手指,嘁了一聲。
攬著她窩在小沙發裏,“夏夏,還記得我二十一歲的生日嗎?”
“怎麼能忘?”
“你那時候,最想對我說什麼?”
夏歆佑悶笑一聲,有絲不好意思,那時候,她隻想對她的小獸說:“對不起,睡了你。”
兩兩對望,笑彎了的眼睛裏注滿了溫馨跟幸福。沒人能預料的到,愛情會在哪裏落腳。
許是,愛情在那個時候輕輕的劃過,而注定要在一起的兩個人,抬手相握的瞬間,那麼巧的抓住了它。
“對不起,睡了你。”
“睡了你,我負責。”
笑聲久久不散,樓下的尚母上樓來招呼吃飯,一家子圍坐在餐桌,平實、安穩、溫暖異常。
一生一世,那麼長,又那麼短。
凝望著愛人的瞬間,便是永恒無邊。
還好——
我們睡在一起——
一輩子——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