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佑,如果尚湛北再不來上課,學校隻能通知他家長了。”

她站在圖書館門口,想著政法係係主任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說這話時候的表情——苦惱且無奈。

如果能通知尚尚家長,他還會找她?尚叔叔是誰都能找到的嗎?至於尚阿姨……哎,隻能說找了也是白找,她對尚湛北的溺愛不說也罷。

夏歆佑難免氣餒地想。如果世上真的是一件好事會伴著一件壞事而來的話,那被尚家收養就是她的好事,尚湛北就是伴著好事而來的壞事。

自那天自習室後,尚湛北就消失了,電話關機,不上課,不回寢,不回家。

兩個人像是徹底斷了消息,任性的徹底。這是在抗議,無聲的,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不是她弟弟。要麼戀人,要麼陌生人,這一回他倒真是用實際行動闡述自己的想法。

不過,夏歆佑隻想說,他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

想找尚湛北的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找他哥們兒。

進了政法係的大樓,沒走幾步,她就站住。

原來這世上真有冤家路窄這回事。

不遠處的教室門口,施蝶起跟姚婷正說笑著,看見她,兩個人都閉了嘴。

施蝶起看著她,一身戾氣,像是隨時有可能撲上來似的。姚婷愣了一下,不經意的從蝶起身邊退了一小步,笑嘻嘻的喊了聲:“夏姐。”

夏歆佑點頭,對姚婷並沒有好感,隻淡淡的問:“黑皮呢?”

“他今天沒來。夏姐找他有事的話,可以去金鼎,最近他都混在那裏。”

金鼎?那是臣家新開的一家夜總會,據說很不“幹淨”。

“謝了,你要是看見黑皮就告訴他一聲,我找過他。”夏歆佑說完,便轉頭。

“等一下。”施蝶起喊住她。

“有事?”她自然的挑眉。

施蝶起對於她的態度很是氣憤,眼睛憋的通紅,如果眼神再柔弱一些,倒還正是楚楚可憐。“夏歆佑,你居然這麼坦然,還真是沒良心。”

她為什麼不能這麼坦然?

姚婷拉拉施蝶起,不過施蝶起並不領情。一步上前,在距離夏歆佑半米處停下。等她再一動,夏歆佑下意識抬手遮臉,卻惹得施蝶起輕笑。“放心,我不會再那麼衝動的動手,因為我不會給尚湛北把我趕走的理由。”

真是麻煩。這一次,夏歆佑真有殺了黑皮的心思。“我也不會再給你動手的機會,食堂那次我不跟你計較,不過蝶起,再有下一次,我會還手。還有,我之所以坦然,是因為問心無愧,並不是我沒良心。至於你跟尚尚,不要扯我進來。”

一個尚尚已經夠煩心的,再加上施蝶起,她真的力不從心。走出政法樓的時候,她清晰的聽見施蝶起的喊聲,“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搶我男人的,你會後悔的……”

她是後悔了,如果能夠預見,她根本不會去尚尚的生日聚會。

這樣的意外,說不悔,有點假。

23點整,夏歆佑在黑漆漆的寢室拿著閃著藍光的手機,發愣。

直到譚雅雯覺得不對勁的跳下床,“誰來的電話?怎麼了?”

夏歆佑身子一震,謔的抓了褲子跟T恤,邊換邊讓雅雯幫她查校辦學生科的電話。“尚尚跟黑皮在觀禮樓打了起來。”

“什麼?——夏夏,我陪你去,太晚了。”雅雯追著已經跑出去夏歆佑下了寢室樓。

看門的宿舍老師已經睡著,夏歆佑叫醒了老師,直接把手機塞了過去。

那邊說了兩句,老師就幫著開了門。

兩個人百米衝刺的往觀禮樓跑。

若是說尚湛北打仗了,夏歆佑絕不會擔心。可跟黑皮……這倆孩子向來好得很,壞事一起幹,闖禍了都一起扛,就連那次意外,尚湛北也隻是揮了一拳,什麼話都沒說,今天怎麼會打起來呢?還驚動了學校?

跑到觀禮樓前,夏歆佑隻聽見“嘭——”的一聲,接著無數的“嘩啦嘩啦”,嚇得腳步一亂,一個趔趄跌倒在階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