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臨,喪屈安收拾好傷藥和刀具等待黎明破曉。
他躺在床上,對這個住了兩年多村子沒有任何留戀,頂多也就是對這個閣樓感到熟悉。
地下的封印快要破散,也注定他在這裏呆不久。
四叔伯讓他救他,他來不及答應,四叔伯的魂魄就消失了。
作為一個媒介體,喪屈安每天都跟一些魂魄打交道。
所謂的魂魄就是人們口中的鬼,除去一些怨念大到作惡的,大部分的鬼魂都很可悲,觸碰不到實物,虛無的飄在空中,看著別人笑看著別人哭,自己卻隻能麻木的板著一張臉。
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眼睜睜的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而那一切都與你無關,卻要讓你看著。
死寂的夜裏,某隻的山地老鼠摸黑從窗外吱吱吱的翻進來,略顯肥碩的身材摔在地上四爪朝天,看著很是滑稽。
喪屈安從床上坐起來,視線準確的落在地方翻不過身的老鼠身上。
“吱吱吱,吱吱。”大哥哥,救命。
那隻老鼠在屈安眼中就是一個五歲的人類小孩,粉雕玉琢的。兩年前他昏迷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他趴在他身上玩鬧。經過九阿公介紹才知道這小孩就是九阿公的孫子九阿紫。老鼠的軀殼不過是他接觸實體的容器。
當年阿紫被帶到國外出了意外再也沒有回來,九阿公想念,便用了一年壽命去換,將他召在身邊,等待輪回。
而九阿公去世後,阿紫都在他身邊呆著,偶爾會出去玩耍,此次回來,魂魄卻變的虛弱,這也就是為什麼阿紫摔到地上起不來的原因。
喪屈安赤腳下地過去將他捧起來,咬破自己的無名指,點在阿紫的眉間,聲音低了幾個溫度:“怎麼回事。”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大哥哥,有人在吸食我魂魄,我一路逃,但是它一直追。
有了無名指的陰血補充,阿紫的魂魄變得充實,但還是很沒有精神的抱著喪屈安,跟貓般的身軀蜷在屈安脖子上。
喪屈安拍著阿紫的背安慰,眉頭輕皺,明明上午才去看過,難道天有異象,他的封印已經不管用了麼。
忽然大黃在院子裏狂吠起來,村裏其他狗害怕的趴在地上不敢出聲,整個村子充滿死氣,沒有一個人敢出門。隻有大黃的汪聲響徹村子上空。
喪屈安將阿紫放在床上,跳下閣樓,打開門。如墨般的夜晚,除了大黃發光的紅瞳,以及小黑的綠瞳外,再也找不到一絲光亮。
大黃聽見門開的聲音,回頭看了主人一眼,“汪汪,汪汪汪汪汪。”
喪屈安斂正神色,有東西朝這裏奔來?
無終正躲在旁邊的木屋裏,偷偷聽著外麵的情況,大黃那條湊不要臉的土狗,難道是發現他了?吠的那麼起勁!
角落裏的紙人突然動了動,原本靠牆的它,晃晃悠悠的站直身體,腦袋一歪整個身體也跟著傾斜,兩隻畫上圓眼睛就跟活了一樣,盯著無終的背影。
白天這個人拿著打火機差點想燒了它!現在又偷偷藏在這裏,一定是要做什麼壞事!
紙人輕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後,無終還在認真的聽著大黃汪汪汪,紙人伸出手咄咄咄的戳了無終三下。然後將臉湊近他的腦後,就等著無終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