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事……
????蕭瑾瑜默然一歎。?binhuo.com
????幾年前剛接過典掌刑獄這把擔子的時候,蕭瑾瑜就意識到,自己這輩子注定是要耗在蠢人蠢事上麵了。
????以違法之舉來解決問題的人還不是蠢人?
????這些蠢人辦的事兒還不是蠢事?
????但近些年蕭瑾瑜接連把幾個愛將收入門下之後才發現,不蠢的人時不時的也會幹出些蠢事來,有時甚至比蠢人幹得還要心安理得。
????景翊這兩口子便是他門下這類人裏的典範,據他這些日子觀察,這二人成親之後也不知是吃了些什麼,還是幹了些什麼,這般能力竟如雨後春筍一般,幾日不見便森森成林了。
????蕭瑾瑜再次抬手揉上脹得發暈的額頭,有些認命地歎道,“說。”
????蕭瑾瑜聽她說蠢事說習慣了,冷月也看他這副自家養的貓撓了隔壁家的狗的神情看習慣了,幹脆地應了聲是,利利索索地把方才發生的事敘說了一遍。
????蕭瑾瑜一直揉按著額頭靜靜聽著,待冷月三下五除二地說完,才輕輕“嗯”了一聲。
????臉皮是臉皮,規矩歸規矩,這通話說完,冷月規規矩矩地頷首一拜,“請王爺責罰。”
????蕭瑾瑜這才抬眼看她,略顯疲憊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怫然之意,“責罰?剛剛不是要請我善後嗎,這麼一會兒怎麼又成責罰了?”
????冷月聽出蕭瑾瑜話中的戲謔,一愣抬頭。
????實話實說,她這主子向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若非他身份貴重又大權在握,單憑他那破脾氣,在朝在野就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親手掐死他。
????這事兒冷月在給他當侍衛的那段日子裏感觸尤為深刻。
????照常理,出了這樣的岔子,對證物素來慎之又慎的蕭瑾瑜不罰她抄個百十遍《金剛經》才怪,可這會兒他竟有心情拿她打趣。
????這就說明一件事。
????她自以為自己辦下的那件蠢事兒,要麼是在蕭瑾瑜眼中還沒蠢到自己想象的那種地步,要麼就是她壓根沒辦出來。
????自己一時晃神讓蕭瑾瑜交給她的那封信化為一撮紙灰,這是景翊和神秀倆人親口承認過的事兒,毋庸置疑。
????那麼……
????“王爺,”冷月一雙鳳眼生生睜成了牛眼,“我拿走的那份是謄抄的?”
????蕭瑾瑜重新捧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淡淡地道,“我若看得不錯,那高麗文的字跡應該是景竏的。”
????冷月在蕭瑾瑜這雲淡風輕的話裏聽出點兒滋味來,不禁一愣,“王爺,景竏把信拿來的時候,沒跟您說那是他謄抄的?”
????蕭瑾瑜搖頭,擱回茶杯,不等冷月再問,已帶著清淺的倦意道,“安國寺裏的事你且不要管了……倒是有個人,我不便前去拜訪,你替我向她問幾句話。”
????“王爺請講。”
????蕭瑾瑜把聲音壓低了些許,“你問問她,當初為何離開慧王府,又如何離開慧王府。”
????冷月一愣,恍然回過神來,“王爺……您說雀巢的畫眉姑娘?”
????蕭瑾瑜輕輕點頭。
????事係皇室宗親,礙於天家顏麵,蕭瑾瑜一般都是親力親為的,不過蕭瑾瑜為人清正之極,向來不近花街柳巷半步,又好像有什麼女人上輩子欠了他似的,這輩子極少給什麼女人好臉色,若不是女犯,他與人家說起話來真是既折磨人家又折磨他自己。
????冷月既舍不得自家主子受折磨,也舍不得已然抱病的畫眉受她家主子的折磨,於是這一聲應得很是痛快,應罷,想起畫眉,驀然想起件好些日子之前就想問卻一直忘了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