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賞你大爺!”
景翊糾正,“咱大爺。”
冷月一口氣噎得差點兒背過去,“誰大爺也沒有賞!你給我鬆手!”
景翊怏怏地抿了抿嘴,抱著不放,“那你今早說的話就是騙我的。”
“我騙你什麼了!”
“你今早親我的時候說是為那杯熱水賞我的,倒杯熱水都有賞,我折騰這麼一早晨,難道沒有賞嗎?”
“有……”冷月有點兒想瘋,深深呼吸,急中生智,“龜孫子賞給你了,你抱它玩去吧。”
景翊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忽閃著一雙無辜的狐狸眼,“它本來就是我的,不算。”
“我買的烏龜,憑什麼是你的!”
景翊看著臉頰驀然又紅了一重的媳婦,笑得美滋滋的,“你買烏龜的時候不是跟一個公子搶嗎,砸銀子砸不過人家,就把人家拉到一邊跟人家說好話,說是要買來送給自己相公的,說你相公養的貓死了,養了一池錦鯉又死了,你怕他太難受,就想送他一個不容易死的東西養……”
景翊還沒說完,冷月臉上已經燙得快要冒煙了。
親娘四舅奶奶……
難怪他今晚這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話她是跟人家悄悄說的,他怎麼會知道!
冷月板下臉來喝住景翊的話,“你再胡扯我抽你了啊!”
“你還跟人家說,你跟了你相公好了十幾年,從來就沒見過你相公難受成那個樣子,心疼得要命……”
冷月很想找個地縫鑽一鑽,塞不下整個人,能把這張臉塞進去也好……
可惜地上沒有那麼大的縫,她也沒有那麼小的臉,冷月隻能一把揪起景翊的衣襟,有多大聲吼多大聲,“你活膩味了是不是!”
“那個公子是剛來大理寺的一個小官,今兒中午吃飯的時候講給大家夥兒聽的,還說羨慕死你相公了……”
冷月手一抖,差點兒勒死景翊。
大理寺的官員,還講給大家夥兒聽……
當時隻以為那是個有錢的文弱公子哥兒,出價出不過他,就好言好語地跟他商量,那公子較真兒,非要她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才肯讓給她,她一急之下就說了幾句心裏話,天曉得……
冷月慶幸自己當時留了個心眼兒,沒自報家門……
景翊說到這兒,停了停,冷月以為終於到此為止了,放心地鬆開了景翊的衣襟,結果景翊把她抱得更緊了幾分,笑容愈深,好像笑意融進了骨血裏,連說出來的話裏都帶著肆無忌憚的愉悅,“我都不知道你已經跟我好了十幾年了。”
“……你還說!”
“你心疼得要命也不告訴我。”
“……你沒完了!”
“你疼壞了身子怎麼辦?”
“……你別逼我跟你動粗啊!”
“你吃飽了嗎?”
冷月被這不知打哪兒插進來的一句晃了一下,額頭一黑,“沒有……鬆手,我吃飯了。”
景翊鬆了手,隻鬆開了一隻手,穿過冷月的腿彎,打橫抱著冷月站起了身來,低頭在冷月還沒來得及罵出聲的嘴上深深吻了一下,“請你吃點兒好的。”
“……!”
冷月再次想起來自己姓什麼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冷月頭一回有這種全身骨頭架子都被拆散了的感覺,好像跟人打架打了三天三夜,明明輸得慘慘的,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這不是神經病嗎……
跟她打架的人就在眼前,光潔如玉的肌膚上細汗涔涔,整個人都水靈靈的,除了沒有了泥土的氣息之外,看起來還是像一根剛洗好的白蘿卜。
今早在後院隻看到了半根,這回算是看到囫圇個兒的了。
囫圇個兒的……
比半根看起來更爽口。
這麼想著,冷月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
響了一聲還不夠,又接二連三咕嚕咕嚕響了好幾聲。
冷月破罐子破摔地閉起眼來,躺著沒動,反正今兒已經把這輩子所有的人都丟出去了,不在乎這麼一點兒了……
囫圇個兒的白蘿卜溫柔地在她扁扁的肚皮上摩挲,“還沒飽嗎?”
冷月沒睜眼,有氣無力地答道,“滾犢子……”
“那再換點兒別的吃吧。”
冷月聽天由命地躺著,沒動。
從進屋起,這話她已經聽了不下十遍了,這話裏所謂的吃是什麼意思,她起初沒明白,現在算是刻骨銘心了。
冷月都準備好了再陪他吃一頓了,景翊隻俯身品了一口她水淋淋的額頭,就給她蓋上了被子,披衣下床了。
冷月一怔,睜眼,人已經不知道哪兒去了。
天要下雨,那啥要那啥,隨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啥也不說了,捂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