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剛才,蕭允德來過了。”
景翊一怔,掐住了後半截兵書,盯著冷月憤憤中帶著幾分懊惱,懊惱中又帶著幾分憋屈的樣子,猶豫了片刻,“夫人要是沒打痛快……我再把他叫回來?”
“我沒打他……”冷月深深地看著沐浴之後纖塵不染的景翊,微微抿了一下血色有些淡薄的嘴唇,沉聲道,“景翊,昨晚你家……咱們家,有個親戚過世了。”
景翊眉頭輕蹙。
親戚?
能讓冷月動容若此,肯定是個與她相熟,至少是與她打過交道的親戚,景家的親戚,而且還是個從素來不跟親戚們有什麼走動的蕭允德處得知死訊的親戚。
景翊微驚,“秦合歡死了?”
“沒死。”
“……那是哪個親戚?”
冷月又猶豫了一下,從椅子裏站起身來,拉著景翊的胳膊把景翊拽到椅子前,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進椅子裏,才壓低了聲音一字一聲地道,“蕭允德。”
“……!”
要不是冷月的手還按在他的肩上,景翊一定蹦起來給她看看。
“夫人……”景翊睜圓了一雙狐狸眼,喉結微顫,咽了一口唾沫,再開口時,愈發誠懇,“我真的已經知錯了,我把咱家所有牆根底下全種滿黃瓜好不好,你就別嚇唬我了……”
“誰嚇唬你了……”冷月實在忍不住,沒好氣兒地翻了個白眼,可聲音說出來還是沉沉緩緩的,“他真的已經死了,是秦合歡托人把他的棺材抬來了……你別衝我瞪眼,你跟龜兒子在澡盆子裏打架那會兒棺材就已經抬到刑部停屍房了。”
景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瞪圓的眼睛也恢複了原來彎彎翹翹的樣子,不笑也帶著一抹隱隱的笑意,“夫人真是金口玉言,昨兒晚上才說過蕭允德這種人自有天收,今兒老天爺就把他給收了。”
冷月欲言,又止,搖頭,鬆開按在景翊肩膀上的手,抓起桌上的一杯茶,剛要往嘴裏送,就被景翊伸手攔了下來。
“等等。”
景翊從她手裏拿過杯子,起身把涼透了的茶水潑到門外的庭院裏,轉身回來,走到客廳一角的小爐邊,拎起水壺倒了一杯熱水,湊在嘴邊輕輕吹了吹,才重新交回到冷月手裏。
“慢點兒喝,還有點兒燙。”
看著冷月發愣,景翊指了指自己肩膀上剛剛被冷月按過的地方,“你手心兒裏全是冷汗,還是喝點兒熱乎的好。”
冷月捧著熱騰騰的杯子,鼻尖有點兒發酸。
她也不知道這種莫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反正被景翊這樣關切地看著,她突然就相信那場倉促的婚禮真的是算數的了。
景翊淺淺蹙著眉頭,溫聲問道,“直說就好,還出什麼事兒了?”
冷月微怔,抬眼看向景翊,景翊迎著她的目光淡淡一笑,“你又不是第一回見死人了,能把你嚇成這樣,肯定還有別的事兒。”
冷月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低頭淺淺地抿了一口熱水,暖意流遍全身,方才還一團亂麻的心無端地踏實了下來。
“他死得……”
三個字說出來,冷月頓了頓,像是又斟酌了一下,才最終選定了後麵的四個字,輕輕吐出。
“不大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個案子裏有些未解的疑團,姑娘們不要著急,真相都會一一浮出水麵噠~麼麼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