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國藩家書》中,這位湘軍總頭領也多次盛讚李元度,這從他寫給曾國荃的信中便可見一斑。
正月十一日信中說:
李次青的才學實不可及,我在外數年,隻有麵對他感到慚愧,弟可常與他通信,一方麵略表我的歉疚,一方麵遇事可以請益。
曾國藩在江西時因受太平軍的圍攻,時刻都有被捉拿的危險。又身處異地作戰,所需餉項均仰仗當地長官,可以說,這是他最困難的時期。幸而有李元度獨領一軍,四麵迎戰,稍解倒懸之危。江西巡撫就曾上疏稱讚李元度“以三千被饑之卒,當悍賊數歹,自有戰爭,未之前聞”。曾國藩也說:“次青以一軍守兩處之城,均得保全,勳名大著。前日浙撫以救浙之功,保次青以道員歸於江西,請旨簡放。此次守玉山,餘亦當優保之。次青久屈得伸矣。”
在《曾國藩家書》中,還能看到李元度為曾國藩處理章奏文書所起的作用。曾國藩說自己往年用心太過,累年衰耗,又加上肝氣憂鬱,目光昏花。“近日得到次青、意城、仙屏三人相助料理:凡公文信件,我心中所要做的,三人筆下都能表達得十分清楚,才感到有些舒暢了。但是,意城有送到玉山即歸的約定,目前也表明歸誌。次青也想回鄉探母,我與仙屏兩人無力一一辦理一切,弟克城後回家住上兩個月,趕快來軍營幫辦一切,替換次青得以回家省親。那,樣兄這裏的事,還可判決如流水。”
後來,由於曾國荃與李元度的兒女年齡相差懸殊,故終未結成親家。但在曾國藩病逝數年之後,可能是因為他在世時已同李元度相約為姻親的緣故,曾紀澤的侄子、曾紀鴻的四子曾廣銓卻與李元度的女兒結成了百年之好,至此,才子卻了曾國藩在世時曾、李兩家聯姻的夙願。
立世大智慧
曾國藩善於聽人之言,博采眾長,以為己用,他的心胸是寬廣的。一他見李元度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三次失敗的原因,也頗覺歎服。於是他接著說:“次青的話句句在理。望吾將士共當戒之。”
知人曉事最重要
默觀天下大局,萬難挽回,我們所能做的,引用一班正人,培養幾個好官,以為種子。吾輩所慎之又慎者,隻在‘用人’二字上,此外竟無可著力處。
——曾國藩
一個人走向高位,便要擔當大事,成就一番事業。但高處不勝寒,越往上前行,遇到的阻力越大,也隨時有跌倒的可能。曾國藩很欣賞王安石的“三不畏”精神,更是把王的《遊褒禪山記》銘誦在心。曾國藩還認為,登上高位的人若想免於跌倒,知人曉事最為重要。
曾國藩十分注意舉薦人才,首先他認為“國家之強,以得人為強”。並說:善於審視國運的人,“觀賢者在位,則上其將興;見冗員浮雜,則知其將替。”觀察軍事也應如此。他將人才問題提到了關係國家興衰的高度,把選拔、培養人才作為挽救晚清王朝統治危機的重要措施。
曾國藩認為,導致晚清社會危機的原因,主要在於吏治的敗壞,而吏治的敗壞,又是由於人才的缺乏;1851年他在給友人胡大任的信中說:“二千裏中幾無一尺淨土。推尋本原,何嚐不是有司虐用其民,魚肉日久,激而不複反顧。蓋大吏之泄泄於上,而一切廢置不問,已非一朝一夕。”太平天國起義後,曾國藩把治軍與吏治並重,說:“細察今日局勢,若不從吏治人心上痛下工夫,滌腸蕩胃,斷無挽回之理。”因此,曾國藩在戰爭期間,每控製一個地區就治理一個地區,整頓吏治,恢複地方政權,力求把它建設成一個新的基地。1860年,他在給左宗棠的信中,希望左能夠選擇賢才,一同前來,“安危得失均係於此。”他還舉例說,湖北省城三次克複後,地方凋敝,與今日安慶相同,但因胡林翼羅致人才,多方培養,不數年間吏治漸振。
麵對內憂外患,曾國藩說:“非得忍辱負重之器數十人,恐難挽回時局也。”而這些人才從何處得來呢?他認為,“世人聰明才力,不甚相懸,此暗則彼明,此長則彼短,在用人者審量其宜而已。山不能為大匠別生奇木,天亦不能為賢主更出異人”,而“大約上等賢哲當以無緣遇之,中等人才可以人力求之”,所以,人才之有無全靠當權者之發現、培養及使用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