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想過,一來大概是方嬸在為人處事方麵比較謹慎,不願背負太多人情,所以接著這樣的小機會在感謝她。二來,也可能是看她和孟翥兩個人都還是孩子,生活不易,想要多幫襯些。
不管什麼原因,方嬸的心意都在哪兒,如今她更是主動開口願意接受自己的饋贈,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人情尷尬,便也煙消雲散了。
忙活了大半天,所有月餅都出爐放涼,太陽都快要下山了。為了保證月餅能做成功,曾曉特地買多了些肉做叉燒,如今叉燒有多,便送了一條給方嬸,又每種口味的月餅都留了一些給她,才高高興興的離開。
身上除了那八十個月餅和叉燒外,自是少不得方嬸回贈的一堆好東西。
孟翥正在院子收衣服,就看到她背著個大籮筐一步一搖的回來,連忙上去把籮筐接了過來:“這是什麼東西?看著很沉的樣子。”
“是剛做的月餅和方嬸送的一些吃食。”
曾曉把籮筐卸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沉,差點沒累死我。對了,咱們今晚不做飯了,就吃粗糧餅和叉燒吧。”
在方子家的烤爐旁邊待了大半天,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都結出鹽花來了。要再讓她下廚,隻怕膩得都吃不下。
孟翥對此向來沒什麼意見,朝籮筐裏看了一眼,“這是方嬸做的叉燒?看起來味道不錯。”
“這是我做的。”曾曉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那月餅我都分好了,上頭的兩袋你給太爺爺和劉嬸一家送一袋過去,再每人送一條叉燒。那上頭綴了一顆杞子的是叉燒月餅,不耐放,記得讓他們快些吃。我先去洗澡,一身臭死了。”
她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出口,孟翥便聞道她身上淡淡的汗酸味,不由得莞爾:“成,衣服我都收下來放床上了,你直接拿就成。我先把月餅給他們送過去。”
看著曾曉一步一拖遝的進了屋,拿了衣服出來又一步一拖遝的進了浴室,知道她定然是累壞了。
她就是這樣,不論多累都一直自己撐著,他卻幫不上什麼忙。
孟翥歎息一聲,將分裝好的月餅和叉燒拿出來,轉身出了院子。
這套房子已經有很多年曆史了,除了又是廁所又是浴室的小單間是用紅磚砌的外,其他都還是最原始的土坯瓦房。
不過這紅磚浴室也沒多好,為著透風透光,最上麵一圈磚頭是做成欄杆的樣子,留了不小的縫隙。夏天不防蚊,冬天就更慘了,風一吹那叫一個酸爽,洗完澡出來,人都能凍成冰坨坨。
曾曉一邊往桶裏添加冷水,一邊考慮著要不要抽個時間把這浴室改造一下。否則再過兩個月冬天一來,她倒也罷了,就怕孟翥一受凍,又容易生病。
一邊想著,一邊抬頭打量那些欄杆一樣的磚頭,思索著可以怎樣改造。全封閉肯定是不行的,要不……
正想著,忽然看到一雙鬼鬼祟祟的眼睛正透過磚頭的縫隙在盯著她瞧,嚇得她渾身一抖,下意識把手中的水瓢砸了過去,大聲尖叫:“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