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討著笑,連說:“陸先生忙得很,這種事情怎麼不打個電話?不用您親自跑一趟。”
“是不願意跑。”他的嗓音淡淡的飄過雲卿,挺拔的身形矜貴冷漠,被簇擁著走了出去。
一眼,都沒朝雲卿瞥一下。
雲卿臉上掃過薄荷的味道,說不清楚那一瞬間被漠視的失落感。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才猛然想起之前警員那句‘受害者的家屬剛來’。
雲卿扭頭,問旁邊的警員,“剛才走出去的這個女孩和我弟弟,是不是一個案件?”
警員得到上級許可,朝她說,“十分鍾的探視時間,自己去問你弟弟吧!”
雲卿立刻跟著走進審訊室,壓抑的白光讓她的心驟然提起,“雲逸?”
桌上趴伏的男孩抬起頭,俊逸的眉眼占滿血跡,格子襯衣上也有不少,望了眼雲卿,又低頭,“姐。”
“哪裏受傷沒?”
他搖頭,“都處理過了。”
雲卿強自鎮定地坐下,“你跟我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罪。”雲逸皺緊眉頭,“當個家教也出這麼操蛋的事,流年不利。”
雲卿倒是知道他做家教的事,家裏不缺他錢,但這小子上進,讓人放心,因此也從沒問過他兼職的對象什麼的。
“你教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雲逸抿著唇角,點了點頭……
那個女孩叫陸西西,喜歡雲逸,因為這個雲逸本來不教了。
但這女孩有點嬌蠻,一直纏著雲逸。後來出了老爸的事,雲逸就想賺錢,死小子……答應了陸西西全科教導,還有私陪,一天兩千。
昨晚陸西西喝醉了去上課,胡鬧非要和雲逸親嘴,還鬧著要和他去開/房,雲逸罵了她,可能是當著她很多同學的麵讓她沒麵子,這丫頭轉身叫了一幫人在胡同裏等雲逸,一直為難,雲逸就和他們打了起來,寡不敵眾,這丫頭又舍不得真打壞了雲逸,又反過頭和這幫人打,被拖到昏暗的地方,差點被侮辱,雲逸拎起一根鐵棍就打倒了那個人,混亂中不知道誰又補了幾下,那個人被打成腦出血,深度昏迷,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雲卿無力地抹了把臉,“警官,我弟弟這種情況怎麼判定?能算正當防衛嗎?”
“不能,被迫害人是陸小姐,如果是她拿鐵棍,那就是正當防衛。說句實話,現在全看被打傷的人會不會成為植物人,以及他家屬的態度,還有那根鐵棍送去采樣了,如果不止你弟弟一個人的指紋,那還有餘地。”
雲卿想起那小子桀驁的一句,他沒罪。
有時候真的是流年不利,事趕事兒,出了事兒。
這麼亂的案子,怎麼判定?
讓她更無語的是,那個陸西西,叫陸墨沉二舅,那必定就是他家的人。
S市有這麼小?她弟弟居然和陸家的人也牽扯著關係?
見她眼圈通紅,小警員私下裏提醒了一句,被打傷的人是程家小少爺,家裏人恐怕難以對付,要她做好準備。
雲卿從公安局出來,感覺天全塌了,程家,陸家,都是大戶望族,現在的社會下判案很隱晦的,她要怎麼弄?
剛才局長說了,不會放人,雲逸要被拘留數天,如果找不到新的證據證明他沒有給那個人致命傷,他將會被上訴法庭判罪。
而一下午谘詢了好幾個律師,告訴雲卿的大多是一個說法:現在隻能等那根鐵棍的指紋取樣。
……
晚上回到醫院,雲卿都不敢在老爸麵前坐著,生怕自己焦躁的內心泄露出來一丁點情緒。
偏偏老人家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勁兒地問她:“你給雲逸打電話了沒有?還打不通嗎?”
夏水水瞧出了異樣,找了個借口把她拉了出去。
雲卿麵無血色地說出了整件事。
“草!你弟弟是正苗子,明顯就是吃了大虧啊!那小女孩什麼浪貨,真害人!”
“說這些都沒用了,雲逸要是救不出來,我感覺我會失去兩個親人。”
夏水水瞄了眼病房,臉色凝重,“你爸這肯定得瞞。我老公那沒有警局的熟人,他就是個死做生意的,要用人的時候他屁都不是……對了!蘇家玉有個表哥,是公安係統的啊!”
雲卿抬眼,“真的嗎?”
“聽她說過,以前她給小桃子上戶口走的後門啊!”
雲卿馬上要去急診科找蘇家玉,卻又想起她這兩天出差了啊。
夏水水安慰她,“你也別著急,明天家玉就回來了。”
……
第二天下午,雲卿從診所出來,接到蘇家玉的短信,要她去蘇桃的幼兒園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