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柳看著這一幕,冷笑。
“盾擊!”歐陽柳一聲令下,原本單手拿刀的士兵,突然執起一人高的突刺盾甲,“咚咚咚”擲地有聲,把糧車護得嚴若蟬蛹。
衝殺過來的百餘騎,見昊軍從糧車上抽出盾甲,不由得吃驚。不過容不得去多想,戰馬離糧車已經非常近,幾個呼吸間,便會與昊軍衝撞在一起。
“變陣!”就在站馬衝過來的一霎那,持盾士兵竟然朝兩邊散開。急速衝來的馬匹,狠狠撞在前麵的糧車上。
“嘣嘣嘣”一陣巨響,糧車上的蓑衣被震飛,露出森森寒光。
竟是鐵車!
車麵豎起,布滿銳利的鐵槍。車後有倒勾抓地,被疾馳的駿馬撞擊,竟然紋絲不動。反觀那些最先衝殺過來的馬匹,都被亂槍插穿,血流如注,混著雨水,染紅腳下的土地。馬背上的人,因猝不及防,被狠狠的摔下馬去,當即被亂刀砍死。
一時間,楚軍損失了二十多人。這對於隻有百餘人的楚軍來說,無疑是最沉重的打擊。
那些稍微在後,勒馬而止的楚軍,一愣過後,是滔天的怒火與瘋狂。
但就是他們這一愣,漫天箭雨而至,戰馬成了最顯眼的目標,被千萬支箭射成蜂窩,悲鳴而亡。
一陣箭雨過後,楚軍又損失十餘名士兵。
“好毒的計!”從血泥中站起的項不屈,陰狠的盯著歐陽柳,咬牙切齒的說道。
歐陽柳沒有正眼看他,冷哼道:“不自量力!”
這句話在林中散開,落入餘存的每一個楚兵耳中。話裏的不屑,讓他們赤紅著眼,舔了舔臉上的鮮血。
昊軍已經把這些人團團圍住,觸目過去,盾甲林立,寒兵幽幽。但這些人隻有一種表情,渴望!
渴望殺戮,渴望用血,來浸染所有的顏色!這一刻,他們不是楚兵,是來自地獄的魔鬼,隻為殺戮而殺戮。
“麵團!……麵團!!”一陣淒厲的嘶喊聲劃破天空,打破不知何時開始的死寂。
隻見一個身材矮胖的青年,緩緩放下一個被萬箭射死的楚兵。然後,他拿起了刀,仰天大吼:“報仇!”
“殺!”一聲吼出,楚軍死處分散,對著那些持盾士兵,展開了最為淩厲的攻擊。
刀劍砍在盾牌“砰砰”作響,盾牌堅厚,不易斬斷。但昊兵剛與楚兵碰觸,就連被挑飛出去。楚兵所攻之處,無人可擋,片刻功夫,就斬殺昊軍一百餘人。
尤其是那個胖子,一把抓過刺來的幾十把長戟,連戟帶人淩空掄起,狠狠向人群砸落。昊軍的盾陣,活生生的被豁開一道口子。
那胖子沒有乘機逃走,而是向旁邊殺去,嘶吼著,不斷的把人挑飛、摔死,簡直就是一部大型絞肉機。
反觀項不屈,他麵容冷靜,一刀裂碎五六個昊軍的盾牌後,立馬揮刀再起,瞬間結果了那幾人的性命。殺人的場麵沒有胖子那種震撼,但死在他刀下的人,要比胖子近乎多一倍。
歐陽柳見昊軍近乎一麵倒的情況,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稍一思慮,便下令道:“三營一縱隊,出戰!”
正在圍殺的昊兵立馬讓出一個缺口,隻見有一百餘人,從人群中走出。他們穿著普通昊軍的衣服,但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與這些昊兵有著天囊之別。
那種威壓,是排山倒海、天崩地裂的席卷。沒有陰寒,沒有暴虐,有的隻是讓人不戰而降的茫然。
感受到這股威壓,六十餘名楚兵都不約而同的頓了下手中的兵器,然後驀然倒退。胖子一甩臉上的汙血,衝向那百餘人時,大叫一聲:“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