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林虎(2 / 2)

青年男子看見夏玉發笑,心想可能是自己說錯了話,可思來想去還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啊,隻能訕訕的撓著頭。

看到他的窘迫,夏玉也不再戲弄他。

“原來是林大哥啊,你不用緊張,坐。”待林虎重新坐下後,她又繼續問道:“不知林大哥當了幾年的兵了?”

林虎見他改口叫林大哥,更是尷尬,其實在他心中,眼前的女子還是那高高在上的長公主,那種從心底的敬畏不可能因為這樣的見麵而改變。

“十年了,十五歲那年,朝廷征兵,家裏沒有別的男丁,我就應征入伍了。”林虎回想起往事,神色有些黯然,更有一股深深的思念在心中劃開。

夏玉看出他神色的變化,繼續說道:“家裏還有哪些親人,這幾年可曾回去過?”

此時,林虎思念被勾起。他沒有再掩飾心中的愁思,抬起頭望著帳頂,似乎能透過帳子,看到千裏之外在深夜不停織布的母親。

看他沉默不語,夏玉長歎一聲,站了起來,推開緊閉著的門,讓一縷月光灑了進來。

夏玉沒有回身,她站在門前,呆呆的望著那輪明月。潔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在林虎看來,不是靜溢的美,而是深深的落寞與孤獨。

“世人都說我狠毒,都唾棄我無德。可他們怎知道,朝廷,本就是一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我願意這樣沒心的殺害那些人嗎?可是,我不犯人,別人卻處心積慮的害我。

你說,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夏玉的聲音幽幽響起,雖然她還沒有完全弄清楚這具身體所發生的事,但知道有了玉靈這個身份,便夠了。

林虎見她整個人變得幽怨起來,想解釋,可發現根本無從說起。對於玉靈之事,是有一些傳聞,但民間嚴禁討論此事,所以事實是怎樣,沒人清楚。

“每個都說我爹是罪有應得,我家百餘口人死有餘辜,可有幾人知曉,許多和我一樣的兄長,在父親的眼中隻是一粒棋子,他,從來不讓我們靠近。所以,我五歲學詩,七歲入宮,一切隻是為了換他臉上笑顏。”

“你知道我被罷黜後,生活在哪裏嗎?”夏玉突然轉過頭來盯著林虎,神色調皮的問道。

林虎本來還沉浸在她的故事中,看到她如此的轉變,整個人一愣。不過也知道她那以後的生活定是經曆了很多艱辛,所以才不願提起,故意轉移了話題。

原來生在大戶人家不一定是幸福的,他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但母親給他的關愛卻如那家鄉裏的那條大河,沒有停歇過。

夏玉並不等他回答,走了過來,坐回他的對麵,有些自嘲的添油加醋的說起了地牢中的遭遇,林虎隨著她的敘述,整個心也跟著跌宕起伏起來,以至於覺得誰要是再碰她一下,簡直是禽獸不如。

危機已經解除,為了進一步了解林虎。夏玉便央求林虎,將起關於他的故事。禁不起夏玉的軟磨硬泡,林虎最終說起了自己軍中的生涯。

隨著他的講述,夏玉的麵前好像出現了一副宏偉的曆史畫卷,每一次激烈的戰役都在她麵前重現。仿佛看到了廣陵城郊屍橫遍野,看到了一個小男孩轉戰於各個戰場,最終被調到崤關,當起了戍卒,然後履立戰功,最終被朝廷封為校尉。

一夜的長膝促談,讓林虎覺得,身邊的女子不再是高高在上,也不是一個低賤的可以任人淩辱的弱女子,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性情中人,像一個能把酒高歌的老友。

“林大哥,你聽說的我是什麼樣的女子。”酒過三旬,夏玉試探性的問道。

林虎醉眼朦朧,沒有絲毫的隱瞞,把自己聽說的都倒了出來。

夏玉看著長凳上自由隨心呼呼大睡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床簾,這一個月於安全了。

原來和容妃竟是一段這樣的恩怨,姐妹反目,幫助爹爹殺了她全家,而梁靖外出學藝,正好躲過這一劫,等新帝即位後,和新帝一起設計殺了玉靈的爹,至於更細點的內幕,當然不是他們所能接觸的。

哎,又是電視演爛的一個狗血情節。

把燈吹滅,一切隱於黑暗中。夏玉仔細傾聽外麵的風聲,可沒發現什麼異樣。

盯著手上的鐵鏈,夏玉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然後也趴在桌子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