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色微紅,強自鎮定,正要開口對婉琴說些什麼時,卻突然聽到婉琴道:“那男子,不錯。”
夏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是在昊奇雲身後的一個男子。這男子,她認識,正是那可惡的衛風。不過,此刻沒有地牢時的邪意,反而是一身的書生正氣。
夏玉眨巴眨巴眼,不太能相信衛風也會有這一麵,但看到這樣的他,心理對他的怨氣無端消散了許多。
隨著北門開啟,二十萬大軍緩緩進城,夏玉與婉琴,也隨著大軍,進入崤關城。
梁靜沒有乘勝追擊,因為要是出兵追擊,也必需通過狹窄的古道。
明月當空,夏玉獨自在一處帳內,看著帳外一尊石象般的兩個守衛,長籲短歎起來。婉琴在不久前被梁靜叫去,雖然不知道所謂何事,但從主帳傳來的斷斷續續琵琶聲,她也能猜出幾分。
北軍的主帳內,燈火輝煌,絲音潺潺。
梁靜坐在主位上,舉取酒杯,輕飲一口,對著席上的昊奇雲道:“南王以不到楚軍四分之一的兵力,據楚軍於崤關之外,真是令人佩服。”
昊奇雲舉起酒杯,對著主座的梁靜遙遙一敬,在衛風擔憂的目光中一飲而盡,道:“守疆為國,本就是雲的職責。倒是雲要替昊國百姓,替皇兄多謝東伯侯,要不是伯侯援軍即使趕到,雲即便戰死,也無法令楚退兵。”
昊奇雲雖然一直居於崤關,遠離京師,但有衛風在,京都之事自然也都知曉。梁靜之誌,雖然能瞞百官,卻瞞不過衛風,所以他們一直在暗中堤防。
這次,楚軍來犯,他手中的將士幾乎死傷殆盡,在這危機時刻,竟是梁靜引兵來救。
梁靜今晚設宴,衛風勸他借故推辭,但他還是堅持來了。其一,要是梁靜真要乘此機會對他下手的話,他剩下的幾千人馬,也不易逃出二十萬大軍的包圍。其二,楚軍雖然退兵,但卻在南嶺一帶滯留,他想乘這個機會,試一下梁靜的底線。
“南王哪裏話,身為人臣,為吾皇驅除蠻夷,保大昊江山本就是應該。”梁靜握緊手中的酒杯,全身那種冰冷的氣勢散開,盯著昊奇雲緩緩說道。
昊奇雲突然起身,對著梁靜躬身一拜:“伯侯大義,實為皇家之幸,百姓之福。”
他官職雖比梁靜低上半階,但見到皇帝都可免禮,此刻竟然對梁靜行拜,讓在座的所有將領都是一驚。再看向昊奇雲的目光,有了更多的敬佩。
梁靜雙目一沉,連忙離席,走到他席位邊,把他扶起道:“南王真是折煞於我。今日擺酒,本就是為南王慶功,不必如此多禮。”
然後一邊走回主座,一邊指著從側門而進,妖豔無比的婉琴道:“此女尤擅琵琶,眾將軍今日算是有福了。”
婉琴來到大帳中央,對著眾位將領嫣然一笑,尤其是看向昊奇雲的目光,有幾分輕佻與挑逗。然後在眾人的一片驚豔聲中,輕撥琴弦。
昊奇雲與婉琴目光接觸的一霎那,眉頭皺起,但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與眾位將領一樣,飲酒聽琴。
而一直在昊奇雲旁邊,默默不語的衛風,看向婉琴的目光,也有幾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