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的婚禮正在如火如荼的準備之中,一切氛圍都在這樣簡單幸福的環境中醞釀。
在方遠的悉心照顧下,水果已經漸漸習慣了男人的愛護,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因為點滴災難而懦弱自卑的人了,不論是方遠還是她自己,都在不斷地給自己加油打氣,一切都在這緩緩的氛圍中流淌開來,幸福的樣子從來都是這樣的。明朗開闊。
這段日子,陳良宇也一直沒有再出現,或許自從上次在醫院之後,水果已經告訴她明確的答案,一個人從來不要去奢望另一個人可以愛自己一輩子,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那麼一段感情可以經得起三番五次的挫折,即便是再貴的愛也會慢慢被磨滅,直至最後變成廉價的商品,連自己都不想再要,更何況別人呢?
而水果亦相信,他們曾經的那段感情早已經被自己埋在了沙漠之中,或許曾經渴望過海市蜃樓,甚至也奢求過要卷土重來,可是那時候的愛情隻是她一個人在支撐,一個人永遠隻能顫顫巍巍地走著,因為背上的東西越重,扛起重量的勇氣也會慢慢被消磨,直至最後的崩潰。
每一個女人都是脆弱的,即便外表再堅強,內心永遠是柔弱的。
所以,雖然忘記一個人很難,可是一旦選擇重新開始,也就意味著開始忘記,誰會記得誰一輩子,或許那樣的愛情已經少之又少了。
水果在為自己的新房子挑選新的家具,每一樣都要自己精心挑選,每一處的裝飾都要經過自己細心布置。
任何一個想要家的女人,都會把自己的那份細心做到極致,因為每一處的付出都是自己和那個男人愛的影子。
可就在婚禮的前兩天,水果接到林夢如的電話,說他的父親快不行了,前段日子都說已經恢複得很錯,怎麼短短幾日就變得如此之快,水果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有如晴天霹靂,毫不猶豫地放下手中一起的事情,買了最早飛往雪城的機票,畢竟這個父親是這個世界上除母親外的至親了,無論如何都得見他最後一麵,往日的所有愛恨情仇都已經拋在了腦後,麵對生死,人都有著心軟的一麵,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給你最恨的一刀,往往又會給你最溫柔的一吻,讓你不痛不癢的焦灼著。
林夢如在電話中的語氣顯然是不對的,那低沉的音調在電話中如同一把很久未拉的二胡,連悲傷都讓人那麼綿綢。
我陪你一起去。方遠靜坐在沙發上,他自然希望在這個女人最脆弱的時候陪在她的身旁。
不用了,方遠,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和他獨處吧,不想讓你看到我悲傷的樣子。水果果斷的回絕了,這些年來,她總是喜歡一個人直來直往,一個人在愛情的路上步履維艱,一個人麵對未來,一個人麵對生死,這些的獨自,已經給了她最獨立的習慣。
為什麼不讓我陪著,難道我還不配嗎?方遠從來沒有這樣質問過水果,他總是在任何方麵都小心翼翼地謙讓著,鬆怕傷害到她,隻是在這樣的時刻,她如此冷漠的決定讓方遠再也沉不住氣來,麵對自己最愛的人,如何舍得讓她一個人去承受如此重大的打擊。
人類最可悲的事情是冷漠,而最可愛的事情不也是冷漠嗎?
因為有了情感才會冷漠,這是最極致的情感表達方式,在彼此愛的世界裏,誰都不期待愛人用這樣的方式對待自己。
水果一想到父親就此要離去,內心所有的情感如絕提般傾瀉而下。
到雪城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淩晨5點,水建國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到水果後,微微睜開了雙眼,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吃力。
最生命的最後,還能見到自己的女兒一眼,他這輩子也就了無遺憾了。隻是終了,還是希望可以看到柴小鮮一眼,在見到水果的時候,水建國的臉上是有笑容的,隻是那樣的笑容卻並不安詳,帶著很多的遺憾,水果想,其中必定是包括自己的母親柴小鮮。
其實在來之前,說過已經打過電話給母親了,她知道父親會有這樣的願望,她也再也不想看到他就這樣遺憾的遠去,畢竟這個在柴小鮮眼中恨之入骨的男子,也曾都給他們帶來過歡笑和富足的生活。
他也曾試圖努力要給這兩個女人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