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男人,其實都希望給自己愛的人最好的,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哪怕他們再累,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累。
而女人,或許隻看到了男人的榮耀,去看不到男人的痛苦。雖然柴小鮮盡力掩飾,可水建國依舊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
所以,他選擇離開,選擇放棄。
在愛情裏,女人在愛情裏容不下任何沙子,其實男人亦如此,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愛上,就很難放下,可一旦受到質疑,就會很受傷。
水果
從北離回到雪城,水果一直守在水建國的病床前,那個他後來認識的女人偶爾也會來看看,隻是因為那個小賣部生意很好,為了賺更多的錢,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時間。
女人也是雪城人,30多歲,麵容優質,隻是家中很窮,跟了水建國後,生活上還是有了很大的好轉,隻是在她的臉上,水果從未見到笑容,即便是雙臉的肌肉有所挪動,她也僅僅隻是看到了一張如苦瓜般痛苦的臉。
孩子一歲,是個男孩。水建國其實一直想要個男孩,而水果的母親卻因為生了水果之後,身體上出毛病,不能再生育。
雖說水建國表麵不說,但是水果看的出來,當他看見他看著別人家孩子的那種眼神,就可以知道,他其實希望有個男孩。
隻是水建國,在這方麵做的很好,雖說希望,但是從小對水果還是非常寵溺的,他或許更光榮自己是一位父親。
女人經常給水建國送飯,水果也就開始漸漸和她熟悉起來。
她曾很多次幻想過和這個女人之間的彼此交鋒,她覺得,那是為母親報仇,畢竟曾經的那些相依相偎不是白給的。
她甚至以為自己會衝上前去,給這個女人就是一記耳光。
可是真正麵臨的時候,真正接觸過後,一切都不再如自己的想象。
她起初以為是自己在憐憫這個女人,畢竟她的出身並不好,畢竟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隻想要一個男人去愛她,去照顧她。
她甚至以為自己過了那幾天又會開始一切的行動,她希望這個女人在自己這裏得到本應該是母親給她的痛苦。
那些咎由自取的錯誤,是這個女人必須承受的。
而那些母親所經曆的痛楚,她也必須要去承受。
隻是後來,她才明白,其實並非如此。
她開始漸漸接受,漸漸欣賞,甚至漸漸理解和懂得。
穿越過歲月那些無端的恐懼,走過漫長的坎坷之路,在生命的很多個夜晚,為想著從前的那些幼稚而自我嘲笑,或許長大真的是一瞬之間的事情。
水果以為自己隻是看一眼這個男人就會走,他白發蒼蒼,嘴唇發白,曾經發福的他現在已是皮包骨。
蒼白的臉孔中,偶爾還會看到留過淚的痕跡。
無論曾經是多麼痛恨,可是看到這一幕,她再也沒有力氣去堅持了。
醫生說,肝癌晚期。可能在世的日子不多了。
水建國一直不希望住在醫院,他當然清楚一天幾千的高額費用。
而這些,一個小賣部遠遠承受不了。方遠堅持把水建國安排在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他忙上忙下,似乎眼前這個男人和他有血緣關係。
公司有太多的事情還需要他回去,他本來已經打算推遲很多原本重要的事情,隻為陪著水果去度過這段危難期。
水果自然清楚,那些損失絕對不是簡單的錢就可以解決的。
她堅持勸他回去,水果說,自己能行,而且也希望盡自己最後一絲孝心吧。
之前的那麼些年,用這幾個日子去償還,是永遠也償還不上的。
她開始學會諒解,學會感恩。
水建國,在夢裏曾喊過水果母親的名字,隱隱約約間仿佛是在道歉,希望她來看自己一眼,那樣的聲音似在奢求諒解。
或許每一個將死的人心都是慈悲的,他們渴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讓之前的遺憾變得更小,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是完美的。
隻是,人生從來不會完美,所以隻好開始妥協,讓那些在生命最後日子可以化解的恨盡可能用生命彌留之際的那份心意去彌補。
水果打電話母親說了自己的想法,她希望母親能來看看。
畢竟這個男人曾伴隨她走了很多年,世界上能有幾個男人能夠陪一個女人度過那麼長久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