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我已經洗好了,你在哪?木雨,快點過來,這水裏有魚,我們今晚可以烤魚吃。陸朝顏喊了沈木雨幾句發現她人不見了,難道是和我躲貓貓,玩這套可不是我的對手。陸朝顏開始循著腳印尋找沈木雨,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蹤跡,他有些著急了,一邊大聲地喊著一邊仔細觀察周邊的環境,前麵的路分了那麼多,她不會走進原始森林了吧,陸朝顏大聲地呼喚著沈木雨的名字。
天,現在我在哪裏,剛我是從哪條小路走進來的。沈木雨有些慌了,一向路癡的她猛然明白原來自己迷路了,天漸漸黑了下來,周邊時不時傳來各種怪異的聲音,她的心一下子縮緊了。該怎麼找到回去的路是當務之急,身上的尋呼機在下河的時候放到了背包裏,她手上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台相機。
沈木雨感覺很多路都是自己剛才走進來的路,到底是哪條卻不能確定,她漸漸讓自己鎮定下來,隻要沒有野獸,那麼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陸朝顏一邊循著腳印一邊大聲地叫喊著沈木雨的名字,天漸漸地黑了,她一定很害怕,必須在最快的速度裏找到她,應該沒有走遠。找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蹤跡,不會真被野獸給吃了?突然模模糊糊聽到不遠處一個聲音在哭泣,隱隱約約發現是沈木雨的蹲在地上。
木雨。陸朝顏突然大聲地喊道,他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今晚若沒找到她,他不會原諒自己。沈木雨一聽是陸朝顏的聲音,立刻起身,狂奔著向他跑去,猛地抱住了他。這是第一次她感覺到如此缺乏安全感,第一次感覺到一個男人的胸膛是那麼溫暖,眼淚止不住地流。小時候,和別人一起躲貓貓,她總是可以找到很好的藏身地點,很多時候,不能被找到也是一種恐懼。
好了,不哭了,我不是在你身邊了嗎?不哭了。陸朝顏輕輕地撫摸著木雨的頭。
我不是在你身邊了嗎,這幾個字突然讓沈木雨的心怔了一下,從小父親就常在部隊,母親忙於各種交往,沒有誰對她說過那一句話,沒有誰讓她覺得肩膀可以那麼寬大。是誰說過,若有一個男人的肩膀讓你覺得那麼親切,這輩子你們注定要經曆很多。這幾個字,就算是在很多年後,沈木雨依舊覺得是那麼真切,縱使往後的各種恩怨情仇讓她會有想去忘記回憶的衝動,可最後的最後,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時,才知道當初陸朝顏的心情。很多心情隻有經曆過後才會真正的懂得,可即便是經曆和懂得了,即便是哭過恨過了,即便是相信了愛了,一切都不再如當初,人生從來不會隻如初見。
就是你,洗什麼澡,害我迷路,就是你。沈木雨不知道自己是哭還是笑,雙手用力的打著陸朝顏,若此刻他們是戀人,那麼一定會是所有男女都羨慕的一對。
陸朝顏背著木雨大步向前走,這一刻,木雨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臉上的淚水和汗水混雜在空氣中。女是脆弱的,在這樣的時刻男人便顯得尤為重要,而愛情往往也在這樣的情景中滋生得更加繁茂,如同綠意蔓延著山川的背脊,在晨霧和夕陽的交相孕育下,蜿蜒成深深淺淺的圖案,不管是抬頭仰望還是低頭冥思,都能在這樣的美好中尋求最原始的衝動。
愛情是自私的,更是無端的,問不出為什麼愛,答不上為什麼恨,我們都曾以為愛一個人可以很久很久,或者恨一個人可以很長很長,其實並不盡然,很多時候,我們的心柔軟到連自己都懷疑是不是上半生是觀音菩薩轉世,堅硬到連自己都害怕會變成另一個魔蠍者,可我們無法停止,無法停止愛,無法停止恨。若有一種東西可以凝固抽象,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很多人都會不顧一切。
從荒島回來後,沈木雨經常回憶那段時光,仿佛那樣的時光是不真實的,總覺得自己是在夢中,就如很久以前陸告訴她說一起去桀驁島,就像水果告訴她說去了夜總會唱歌,就像白樺林告訴她說我一定會得到你。就像荒島生存結束那天陸朝顏對她說,木雨,隻有我可以給你幸福,你隻需知道我一直你身邊便可以,你終究會陪我走過這一生,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是最愛你的,記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