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要流淚了,這樣的男人太窩囊了,他不愛你,不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流淚,不值得。
你知道嗎?在酒吧的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要不是因為他,我不會那麼賣命。要賬的人經常會把家裏砸的七零八碎,媽媽經常會被打得遍體鱗傷,你知道嗎?那時,他擋在我和我媽的前麵,為我擋了一刀,那一刀差點讓他致命。難道他不愛我嗎?我不相信。
果,水果,水果。水果掛斷了電話。
很多時候生命的離合都會讓我們的內心波瀾不斷,或許那些太軟弱的誓言本身就是不真實的,那些曾經深愛我們的人終將有一天會離開我們,但是回憶是一條直達心靈的河流,在兩個記憶的端口連接著我們各自的命運,如果曾經的那些愛情是真實的,那誓言也就無關緊要。
冬天的夜晚已經很冷了,北離這座城市的燈火卻依舊輝煌,大街上還有很多的情侶手挽著手,時而會有賣冰糖葫蘆的女人忽高忽低的叫喊著,水溝旁邊隔三差五的睡著一些衣衫破爛樣子模糊的人,身後一個女孩緊緊的摟著男孩的腰,在單車的後座溫暖的依靠著,來這裏已經快兩年了,卻好像從未來過,木雨用力的搓著自己凍紅的小手,每一點滴的中學時光在腦海中一段一段的浮現,記得那一次去劃船,水果第一次向自己介紹了陳良宇,那時的她是那樣幸福,老實安穩的男孩最終還是敵不過世俗的滄桑,隻是那些好像早已刻錄在腦海,隻能聽到心跳的節奏。
寒假很快就來了,沈木雨再次搭上了去桀驁島的火車,或許隻是為了尋找一個並不存在的故事,或者隻為遇到那個曾經遇到過的男孩,一路上都很平靜,窗外的連綿起伏不再那麼鮮豔奪目,抵達桀驁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5點了,從黃昏到黎明,從夏天到冬天,一切都那樣自然,隻是那些自然的美好讓我們的內心洶湧澎湃。
木雨在車站的候車室一直坐到天亮,經過幾番問詢,才知道桀驁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村莊,很久以前它是一座島嶼,但是由於有很多可供開發之處,周邊地區的村民都紛紛搬上了島嶼,它周邊有一個環形湖,經過開發,已經不再需要乘船過去。為了弄清桀驁島是否存在一塊石壁,木雨找到了當地年紀最大的一個老人,老人說,石壁的存在也隻是一種傳說,傳說:隻有相愛的男孩和女孩才能找到它,石壁是用一種古老的文字刻錄的,講的是兩隻鳥的故事,它們一個叫羽衣,一個叫甘藍,曾經一個在天南一個在天北,後來各自飛向桀驁島,然後相遇,在島上快樂的生活了很多年,但是由於一場雷電的襲擊,羽衣為保護甘藍被雷擊中,之後變消失不見,甘藍心碎,變成一朵花,一朵生長在石壁上的花,等待著羽衣的回來。有人也把這兩隻鳥叫做離歌,因為它們的一生隻相遇了一次,卻又是永恒的一次。
木雨再次回到校園的時候,羽衣在木雨的書桌上留了一封信。
木雨,我知道你去桀驁島了,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是誰了,是的,當你說隻愛你的陸朝顏的時,我的心在用力的撕扯,當我再次出現在你的麵前,你知道嗎?我掙紮了很久,那年你15歲,我17。多麼美好的年華,我們的相遇似乎就是一個夢,像風一樣飄散而過,卻又如此清晰。你安靜的眼神調皮的個性注定讓我愛上你,在盛夏光年,你像孩子一樣的入睡,亂亂的頭發,睡夢裏手舞足蹈,注定讓我想保護你。上火車的時候,我對你說,讓我們做個交易,我們彼此互不知道彼此,但是似乎我已經認識你很多個世紀了。常常會一個人出去旅行,帶上畫板,在山坡上看到你靜靜的仰望藍天,那一刻我多想跳下火車,僅僅看了一眼的女孩,我卻能如此清晰的記住她的樣子,這是否代表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已經很重要,那個時候的我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找了你7年,夢了你7年,還有之後的很多年。那次雪村事故,是我未曾預料的,我從此失去你的消息,我說過我不會放你走,你還記得嗎?
當我想用羽衣這個身份重新去接近你時,你告訴我說,隻愛曾經的那個我。對不起,原諒我沒辦法不靠近你,或許你就是我的罌粟花,不能抗拒也無法抗拒。
再次遇到你的時候,我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接近你,知道你在這裏大學上學,我轉來了,當然我怎麼找到你的其實已經不重要。17歲那年,我就被告知得了胃癌晚期,我很絕望,但是遇到你似乎是我生命的轉折點,好像我又重活了一次,所以我把你當成生命中的天使,隻想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愛你。
我走了,木雨,再次和你相遇,是我生命最後的奇跡,所以我已經創造奇跡了,好好照顧自己,傻瓜。不要難過,你的陸朝顏永遠為你活著。
陸朝顏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水果打電話給木雨說,木雨,我要結婚了,和夏子風。
在一個還未蘇醒的清晨,白樺林打電話給木雨說,木雨,今天我去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