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她知道他們家裏的情況,卻就連見他一麵,她都拒絕。
不該這樣的才對。
白月潔怎麼會對他這麼冷漠?
她一直都是很溫柔,很善良的呀……
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施雲常不死心,道:“真的是你們小姐說的嗎?”
傭人點頭,重複道:“小姐還讓我轉告你,明明不是那塊做生意的材料,就不要再浪費時間浪費錢了,你們家就是個無底洞……現在施媚已經跟時先生離婚了,有一大筆贍養費,你可以去找施媚……”
“找施媚有用的話,我也不會求到這來了!”施雲常臉色十分難看,握了握拳,盯著傭人剛剛走出來的地方,最終還是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失望道:“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擾她了。”
傭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將人給送走。
施雲常一步三回頭,發現白月潔沒有半點要出來的意思之後,心如死灰。
他滿心滿眼的為她好,根本不忍心去傷害她,而她卻可以這麼冷漠無情地視他如累贅,對他避之不及。
施雲常心裏難受極了。
走出白家的大門,施雲常眼睛酸澀,一個大男人在陽光底下,差一點哭出了聲。
他拿起手機撥電話回家,那頭的施學白顯得很期待,“怎麼樣了?”
施雲常:“做吧,現在可以開始準備了。”
施學白一怔,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可最終還是重重歎息一聲,道:“這也怪不得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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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媚知道,施家的人並不會考慮太久。
果然,不出第二天,施學白就已經打電話聯係到了她。
施媚早有預料,將一切都交代出去之後,就換回了施媚的衣服。
依然是一身粉紅色的裝扮,渾身上下都透著迷惑人的呆萌可愛。
然而那氣質,卻是跟先前的小可愛大相徑庭。
唐淨鳴不論見她多少次,都覺得痛心,但能夠恢複成正常人的模樣,對誰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施媚今天是來時家搬東西的。
她在這生活了將近半年時間,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最後一次站在了時家的花園裏,施媚環視一周,最終還是邁步踏出了時宅的大門。
一切都……結束了。
施媚的心裏莫名有些難過,轉頭看了眼正在幫她當苦力搬東西的唐淨鳴,道:“你先幫我把東西搬回去吧,我想去醫院看看。”
唐苦力:“……”寶寶心裏苦。
可想到施媚沒多久就要離開雁城了,讓她去跟時令衍道個別也好。
唐淨鳴點了點頭,苦哈哈地拉著一大堆東西上了車。
施媚到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
病房裏沒有開燈,許是陰天的緣故,周圍都是灰茫茫的。
略顯沉悶陰鬱的環境下,施媚的心情也隨之壓抑。
她微微低頭,看著這個已經昏迷了將近一個月的男人,心情複雜。
二十多天過去,時令衍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隻要她伸手一碰,就能碰到他皮下的骨頭。
施媚微微彎腰,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頰,旋即輕輕用唇貼了貼他的額頭,低聲道:“你就打算這麼睡一輩子嗎?”
回應她的,隻有心跳儀平穩規律的聲音。
施媚盯著他良久,最後重重歎息一聲:“我走了,阿令。”
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施媚自嘲一笑,終於起身來,毅然決然轉身離開。
而她沒有發現的是,在她轉身的下一刻,床上男人的眼皮動了動。
恍惚間,時令衍好似看見了她的背影。
可張了張口,卻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