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衍被問得一噎。
不要施媚了嗎？
這個問題，他還從未想過。
當初她為了救他受傷，從原本的藝術高材生，變成了如今智商隻有五歲的低能兒。
從爺爺提出讓他對她的人生負責開始，時令衍就決定要養她一輩子。
在他的心裏，她始終不過隻是一個孩子。
時令衍沉默了一下，還沒等說話，就聽見施媚繼續道：“腦公也嫌棄施媚是個傻子嗎？”
屏幕那邊的施媚，撅起嘴巴泫然欲泣，哽著聲音道：“施媚是個傻子，所以姓施的壞蛋們都想要控製我，因為施媚是個傻子，所以大家都以為施媚什麼都不懂，但是我知道的，老公是正常的男人，我是不正常的傻子，正常的男人應該要跟正常的女人結婚，不正常的傻子是不能給別人當老婆的，嚶嚶嚶！”
施媚說著說著，已經哭了起來，看起來一抽一抽的，小臉蛋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尤其粉嫩可愛。
時令衍不知為何，看著她這模樣，心裏有些不舒服，“誰跟你說的這些？”
施媚搖頭，啜泣著說道：“沒人跟我說這些，但是我都知道的，外麵有好多人都覺得，施媚是個傻子，不能給老公當老婆，但是他們都不知道，施媚跳舞很厲害哦，長著白胡子的醫生伯伯說了，隻要施媚多多跳舞的話，有可能會變成很厲害的跳舞大師，然後就會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呢！”
時令衍聽懂了。
大概意思就是，要以施媚以前的特長，來刺激她腦海之中最深處的記憶。
可是，施媚這樣下去真的就可以變正常嗎？
時令衍覺得，不太可能。
但盡管希望渺茫，到底也算是一線生機。
施媚抽泣著，小心翼翼問道：“施媚以後會變聰明的，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時令衍心裏更堵了，看著她生怕被拒絕的模樣，一字一句道：“不會的，不管施媚是聰明還是不聰明，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施媚破涕為笑，開心地點了點頭：“嗯！老公最好啦！”
“都幾點了，還不睡覺，明天早上還要去看醫生呢！”手機那邊傳來了葉窕的聲音，隱約間透著不耐。
施媚那邊一下就暗了，施媚喊道：“我睡覺啦，葉寶貝你不要進來。”
“哼！”
過了幾秒，那邊重新亮了起來，施媚抹了抹眼睛，偷偷摸摸地說：“我先睡覺了，老公晚安。”
乖巧的模樣，讓時令衍眸光微柔，“晚安。”
掛了電話，時令衍好似放下了心中的那一塊大石。
養著施媚，隻是等於身邊多了一個孩子，多了一個妹妹。
爺爺很喜歡她，就連奶奶都開始慢慢習慣了施媚的存在，陳姨更是直接將施媚當成孩子一樣看待。
隻要她願意，哪怕他們的婚姻沒有延續到最後，往後的日子也會跟現在一模一樣，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他們之間，那張結婚證始終形同虛設。
但現在，他深愛的那個人回來了。
他想給她，他所有的一切。
盡管……她恨他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