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中的佳麗一伊瑪果(7)(2 / 3)

他現在的女朋友們,在暴風雨式的辯論後就把沉重、尖銳的論題拋在腦後--喝一杯茶,吃個漢堡三明治;不再注意到剛剛所討論的事--他的腦中卻是還有著一副可怖的跳舞女人,獰笑的法利賽女人的情景仍停留在他的腦海中。雖然她們十二個有罪的女人是連隻蒼蠅都不敢傷害的,但是在他的幻想中,她們的額上卻刻著該隱的記號。整個理想社,因為得對每個會員都負責任,從現在開始也像這些人的複仇女神一樣受他仇視。“甚至警察和法律也不能製裁你們,雖然你們偽裝良民偽裝得很好。偽善的人沉迷在錯誤的歡樂裏,在我眼中,你們仍是罪犯,謀殺犯!”他嚐試著黑暗冰冷的憤怒的報複,為了燒死的女學生,不斷地用她已碳化了的黑手指控著理想社,像鬼魂指示勸誡哈姆雷特一樣地指示著他。

他的敵意仍是在蓋子下麵翻滾沸騰,有雷聲但還沒有閃電,他極渴望反擊,但他還沒準備好,在亞馬遜戰後的幾天,他接到一封過了期的外來世界來的一封信,多麼不同的氣氛呀!“在關愛你的人中歡樂,慶祝!希望遙遠的朋友不會遺忘你--”慶祝,歡樂!多大的諷刺!你愛的人,多麼可憐!多麼羞辱!“你的特出人格,你的知識,你的好心一定可以成就……”呀,多麼新穎,他的特出人格!知識,完全是遺忘在後的事,唉啊!天啊!多愉快的往事,沒有人到處找麻煩,事實上他們還找到你值得歌頌的特質,這信像警鍾一樣,他知道他的自信被眾人磨損,逐漸變微弱。眾口爍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口以繼夜僵化,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一個更小更窄的天地限製了他--一種小城鎮的限製性,因此他逐漸地開始把這一切視為當然,這在起初會使他暴跳如雷的!每個人都假定他是一個沒有效率的馬,每個人都能指正他。因此此刻他醒來。他已能逃避他狹窄的天地,他已能重獲他以前的天地,他的心開始承認接受,多大的對比呀!多麼侮辱的對比呀!在外麵的世界之外!有展開雙手以溫暖的耐心接待他的獨特之處,體貼他的弱點;在他的家鄉中狹隘的挑釁,挑骨頭,不準許,對他人格的疏忽,對他視而不見等等,兩相比較,所有沉醉辛苦--他在過去漫長的六星期中所吞下的都一下嘔發出來,引燃了,爆炸了,像過去一樣粗暴,他發了一場戰爭熱。不再沉默的忍耐,我要攻擊,我要進入你們之中掀掉你們虛偽的麵具,拆穿你狂妄的吹牛字典。安靜!注意聽我說,我要刻畫出你們的醜態,好!我要開始了,這是我要對你們說的,“你們的優點”,隻是讓你們能找出四周人的麻煩;“你們開放”,隻是自我滿足的權利,把你自己的不滿拋到別人身上,而一點也不須責怪自己;“你們誠懇”,是站在人們的背後說盡別人壞話而不須站在他們前麵的一張通行證,而誰能買得這通行證就能在最重要的事件上說謊,若我要和這樣誠實的人做生意,買賣的人必須立下誓約,而且有四位證人我才肯做。你們自私自利不管別人的人死活,一旦有人發生不幸,沒有人會幫助他。你的家庭幸福,親友之愛,一旦有爭遺產事情發生,你們就知道彼此的愛在哪裏了;“你們的音樂”,有如喜氣洋洋的冰柱,你的文化和文學藝術的高峰,一旦有人在你右手開了一座樂園,在你左手宣稱有關的演講,你們卻都跑過樂園而去聽演奏。“很有興趣,多有意思呀!”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講話的態度,準備好吧。

不幸的是他想到:在理想社的接待室中他們並沒有演講台可以批評所有的人。

“你可確定的是我會一一地回報你們。第一:誰要是再對我展現貞潔的臉,我就把整桶水潑過去,誰要先來?”他像一隻低垂下雙角的牛等待著它攻擊的時機,但正當他以凶猛挑釁的眼光看著四周,想要尋釁時,卻找不到任何一個敵人,雖然沒有人特別喜歡他,沒人會反對他。幾乎是故意的惡意,在現在他正準備充分可以上戰場的時刻,每個人都好像串通好對他友好,這樣一來,他似乎被解除武裝。怎麼有可能對一個對你友善誠摯的人施以你的牛角?“你現在怎樣了?希望你沒在這種‘不自然的天氣中著涼。”’他貪婪的渴望有個敵人,但沒有用,克特怎樣?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人,在等待室一看到維德,早就逃跑了,除了這些,他無法不承認克特有一雙極精銳的眼睛,又能怎樣?因此他像隻牛噴著氣、憤怒的不知哪個人能用牛角抵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