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走在樹林裏的時候,我就提前削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大概兩米多長,專門用來挑開蜿蜒在樹枝上的小蛇。這會兒木棍照樣派的上用場,它能捅地麵上的泥麵,如果裏麵是空的,我們立刻閃開了走。
伊涼的肩膀很柔軟,我扒住她的肩頭,充分感覺到她酥軟的骨頭。這樣的身體如果被蟒類纏住,會很快勒斷骨骼,窒息死亡。
我小聲的告訴伊涼:“一有危險,你要立刻轉到我身後,順著走過來的路線跑回溪邊。”伊涼點了點。
“停!”伊涼身體一抖,輕輕“啊”了一聲,也許被我嚇到,或者我捏疼了她。“你看前麵是什麼?”我繼續對伊涼小聲的說。
“枯木,半截樹幹。”伊涼以為我看不清楚才問她。我說:“不是,踩上去半隻小腿就沒了,不要動。”周圍的雨林還在蒸騰著水汽,太陽這時照射的格外強烈。
伊涼看出來了,身體有點晃動。“鱷魚,一隻偽裝的鱷魚。”她用瑟瑟的聲音對我說著。
估計那隻鱷魚已經原地偽裝半天了,張大的口腔晾曬的有些泛白,鋒利的牙齒閃著沙漠枯骨的白,錯亂的露在嘴外。眼睛像幹枯的樹眼,寬大的下顎猶如白楊樹的皮包裹著。身體青灰白黑的鱗片,雜花著分布在脊背和四肢,像古代鎧甲,一塊兒塊兒的從寬厚的頭蓋骨延伸到尾巴。
大概有一米半長,看得出是隻年輕的雄性鱷魚。我把伊涼拉到我身後,告訴她沿剛才的路線後退二十米。她立刻謹慎的執行我的命令。
我慢慢的蹲下,給鱷魚一種我沒發現陷阱的錯覺。然後解下馬靴上的鞋帶,掏出一隻匕首,牢牢固定在木棍的一端。
第一次流落荒島的時候,我和土著人學過用長矛捕殺鱷魚。現在,正要做一隻簡易的矛,捕殺這隻布置陷阱的家夥。
綁結實匕首之後,我回頭看了看伊涼,確定一會兒搏鬥不會傷害到她,即使我打鬥不過這個年輕的家夥,讓伊涼逃跑也來的及。
我慢慢的挪動著,盡量用身旁的幾撮兒矮灌木和雜草遮掩。如果鱷魚看不清楚我的動作,就不會采取防範。一端帶著尖利匕首的木棍輕輕探了過去,靠近它打開的嘴巴。
參差的尖牙內圍是蛋黃色的上顎和下顎,沒有舌頭,也看不到喉管兒。木棍必須拿穩,不能在猛力刺它之前有所碰觸,否則它會即刻關閉嘴巴,爬過來攻擊我。
太陽照射得我滿身濕透,眉毛上汗水不斷留進眼睛,我大意不得,必須竭盡全力捕殺掉它,也許它的肉夠我們四天的食物。
我像瞄準射擊一般,鋒芒的匕首對正了它的口腔,腳下發力,身體前傾,使足了肩膀的氣力,急速狠猛的刺了進去。我的雙手能感覺匕首劃開它喉眼,直捅進胃裏的滑膩聲。
突然,手腕急劇的振烈,雙臂發麻。這個一米半長的鱷魚,死死咬住嘴裏的那節木棍,翻滾起來。我不敢太用蠻力,害怕木棍折斷在它腹中。就適量的鬆些手指,讓木棍隨著它的身體一起翻轉。
鱷魚一定疼的撕心裂肺,趴在濕泥上的笨重身軀,猶如躍出海麵翻滾的海豚。它堅硬的背和白黃的肚子輪翻著擰轉,越擰轉疼痛越劇烈,但鱷魚不知道這些。
本能的條件反射使它不住的向前竄起,這樣木棍又順著它尖利的牙齒戳進肚子許多。掙紮的力氣漸漸的弱了下去,剛才為了控製住它的瘋狂,我也揮汗如雨,臂膀酸痛。它體積不大,但是年輕的生命力所爆發的破壞力出乎意料。
搏鬥中它喉管擠射出的血噴出很多,在我的胳膊和臉上。我又激發潛力,使勁抽動木棍,盡量戳碎它的內髒。使它完全死亡,防止剩下最後一絲氣息,反咬我一口。
汗水不斷的流進我的眼睛,視線雖然模糊,但憑著感覺,一直良好的控製著與它搏殺的主動權。終於,這個倔強生猛的家夥徹底沒有了生氣。
抹了抹眼睛周圍的腥血,用雙手把鱷魚翻轉過來,拔出第二隻匕首,開始剖割它的腹部。裏麵的內髒和腸堆兒傷害的很嚴重,鱷魚血浸透了綁在匕首上的鞋帶兒。
我迅速的解下來,纏牢馬靴,萬一有其他野獸被血腥味招引來,我可以急速的奔跑。鱷魚的腹內散發著熱氣和腥臭,我習慣血的味道,並沒強烈的嘔吐感。
伊涼還在遠處,焦急的向我張望,我擺擺手,示意她不要過來。一是怕殘酷的場麵嚇到她,二是怕又突發危險,她來不及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