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子語看向門外,悄聲問道“師父,怎樣?”
“還有得救。”
“徒兒該怎麼做,還請師父明示。”
門外。孩童模樣的南子離,百無聊賴的對著手指,偏著頭看向風長青,風長青此刻的心思,全然在臥房內的風顏身上,已是顧不得他許多。
“風爺爺,我想吃桂花糖,您帶我去買可好?”
他的話成功停住了他來回踱的腳步,風長青蹲下身來,視線與他齊平“小南子,要吃桂花糖啊,正巧爺爺家的廚房中有許多,爺爺帶你去可好?”
“嗯。”
他伸出左手示意他牽著,右手幾不可見的摸向腰間掛著的玉佩。方才一路走來,他就主意這風家內宅的一切,雖然百善堂的情報中有這些情報,他也闖過風家主宅幾次。
然,有件事是他一直懷疑甚久的,直至那次在風間城中子母蠱之事,他方敢確認了來。人界禁蠱毒之術,風家亦如北冥家一樣暗中實行蠱毒,加之以前的種種,夠風家喝上一壺的。
支開了風家,臥房中的兩人說起話來方便了些許。
爧翻開藥箱,拿出內裏的匕首遞與上官子語“徒兒,想必你也知道,欲救半人半妖的風顏,定是要用到你體內的神血不可,為難你了。”
“不為難,隻是些血罷了。”風顏不能死,他是他們進入風家墓地的關鍵“該怎麼做?”
“喂他和你的血,為今之計也隻有如此。”
拿起匕首的手毫不猶疑的劃在自己手腕上,裂開一道鮮紅的口子,血液迫不及待的向外湧出,上官子語急忙將手腕抵在風顏唇邊,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血真是個好東西,不單能增加修為,還可治病救人,不過怎麼的都是有益於她人,於她自己倒顯得多餘的很。
未曾感覺到風顏喝下去半口,倒是血液沿著他的唇角留下,流落進浴桶中,暈開成淡淡的血花,瞬間消失不見。
“師父怎麼會這樣?”
“多半是心脈傷的深了,已是食不盡任何東西。也罷,徒兒你將血滴入浴桶中,為師運真氣於他,但願有用。” 杏眼中不同於往時,多了擔憂在內,爧這是認真了起來。
他一揮手,挪動了屋內的桌案抵在門間,施了咒術,外人無妨從外間推開門來,他心中也是無底此法能不能救醒風顏,唯有一搏方知。
他虧欠風顏月的太多,即便是她也虧欠與他,兩廂足以相抵,可他心中仍是放不下那份愧疚。這份愧疚連帶著到了風顏的身上,風顏月唯一的外孫的身上。
上官子語漠然,若是師父知道他們暗中動了風家會如何?或許,精明如他早已知曉。罷了,到時候,師父原諒她也好,不原諒她也罷。
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將手碗深入溫熱的浴桶中,血液爭先恐後的湧出,瞬時染紅了浴桶中的水,染紅了她素白的粗布麻衫。
爧將手抵在風顏的後背,灌輸著真氣,時不時感受著他的脈象,心思隨著脈象的起伏而起伏著。
“師父,如何?”
“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脈象平穩了許多。連著施救幾日應該能蘇醒過來。”
看來接下去的日子,他們要成為府中的常客了。
風長青帶著孩童模樣的南子離下了風顏所在的閣樓,向著廚房而去。風家似乎異常的安靜,偌大的宅子裏竟是未見有下人走動。對於家業甚大的風家,這不正常,不由的提了些心思在其中。
風家的主宅更似一個迷宮,假山奇石星羅棋布,初初到府之人,無人引導定會走丟。
“爺爺。”他拽了拽風長青的衣角,手指指了指不遠處的假山,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爺爺我想去那裏玩。”
“小南子想去那裏玩是麼?”風長青蹲下身來,難得有了哄孩子的耐心“等我們取了桂花糖回來後,再去那裏玩好不好。”
他搖搖頭,表示不依。假山那麵方才傳來刀光,風長青許是未看見,他卻留意到。是欲在府中行刺之人,還是府中暗藏的守衛。說是暗藏的守衛,全然無這個道理。那,會是前者?
風家有門禁,不是長老級別的人物許可之人,是進不了風家的。他以百善堂堂主的身份來過風家,自是進的來。爧與上官子語卻是不能,興這也是出了扮作遊方術士這法子的原因了。
能被風家長老級人物許可之人,絕非等閑之輩。
“廚房那麵不但有桂花糖,還有比這個假山還好玩的假山,爺爺帶你去如何?”
他想了想,點了點頭。方才刀光傳來的地方,沒了任何氣息。那人許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