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韶看著閭丘,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要帶走她的不是我,況且你想留,也是留不住的,她並不屬於你一個人,閭丘,你陪在她身邊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嗎?”
不是他?閭丘似被一道雷驟然驚醒,他似漸漸清醒,腦中有什麼被忽略的慢慢彙集。
“華韶,你為何偏偏要跟我作對?”閭丘臉部陰森扭曲,氣勢毀天滅地,發絲根根張狂飛舞。
震南震北等人被震得連退幾步,才堪堪停止身形。
華韶靜靜地駐立在船頭,聞言卻冷下麵容,道:“閭丘!是你破壞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況且你別忘了,我才是她真正的末婚夫,而你,從來什麼都不是!無論是她,還是這片大陸,都不可能屬於你的!”
“而你,從來什麼都不是!”這一句話,令閭丘黑紗下的麵容耳朵裏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要來將她從他身邊搶走!
“當初打賭……”閭丘盯著華韶,一字一句,聲音嘶厲如鬼:“我輸了靳蕭騰十年時間,但我最終贏回了她,於此,我無怨無悔,如今這片大陸,跟她,我都不可能再讓人奪走了!”
華韶冷哼一聲,清晰道:“如果,你想要這片大陸,那你就注定失去她。”
“閭丘,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特別是這條魚還準備吃熊掌的狀況下。”華韶搖了搖頭。
“報……城主,夫人下落不明了!”小桃兒跌跌撞撞地爬上城樓,一臉驚惶緊張,氣喘籲籲。
樞皇耳中一炸,腦中在那一瞬間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特地守在黎城,即便戰事到了關鍵時刻,即將蒼帝急件十二封,即將布局到了最後一步,他亦不肯離開黎城一步。
一切隻是為了留住她為了她!
原來下意識,他已經選擇了她嗎?
即將知道這麼做可能的結果,他亦不願意離開她,害怕他被別人奪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是奪走了她!
不可饒恕!
“恭兒!”
如同失去了伴侶的鳳唳,悲痛慘絕,響徹天地,震撼了整片天地。
這一聲,令黎城全民受驚,令上千搜船的敵軍大撼,亦令華韶歎息一聲。
他不能失去她,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腦中急速運轉,剛才接連幾次飛報,西、南、北三門皆有火起,那麼隻剩……東方!
他不想知道為什麼黎城這麼隱匿,為什麼華韶能夠闖入,他不知道思考,為什麼黎城會有內應,為什麼能這麼準確地破壞他的各處駐兵與埋伏,他亦不想去想,究竟是什麼人,能夠在他將她藏在如此隱秘的地方,仍舊能夠將人帶走……
閭丘拋下了對峙緊張的戰局,拋下了全部等待他的人,他發絲淩亂,如梟冷的孤狼飛奔在紛亂的街道,慌亂張望,四處找尋,滿目焦躁。
人相喧嚷閭丘看著角落一隔,有一道身影似抱著什麼一閃而過,他麵目一緊,腳步不停一路追擊他至丹峰崖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