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冶慍則為侍琴的話而微蹙起眉頭,他天性便是溫和待人,卻不想自己的婢女竟口出惡意,當即輕斥道:“侍琴。”
侍琴被公子難得沉下臉的指責,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卻抿起菱唇不言不語,沒有立即道歉。
那女人本來就是一個焉兒壞的,她才不會軟聲吞聲呢。
“侍琴姑娘,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確隻是想報答公子的一番救命之恩,如果他不需要我也不會強求,但你總不能讓我心安理得地接受別人的恩情吧,雖然我一無財,二無勢,唯一能夠出賣的也隻有自已,如今我連自己都輕賤了,卻還不能令你滿意,真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竟會惹你如此不快。”
說著,靳長恭一臉苦笑卻緊張含淚地轉向公冶慍,低聲道:“公子,既然你施恩不望報,那麼恭兒也不厚著臉皮往上湊了,隻望公子在恭兒離開之前,能盡力地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那麼恭兒就先行告退了。”
靳長恭挺直了背梁,不再複剛才那白蓮花的模樣,反而似一枝寒梅不可折辱,高嶺之花不可攀摘般,微微施了一禮,便轉身離開。
而侍琴被她的一番話震在當場,直到她離開都沒有回過神來。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有意思的女子。
公冶慍眸露探究與溫和笑意。
一般的漁女會行貴族禮儀?雖然她穿著很普通,但一身氣質卻是上乘的,一姿一行,一舉一動,皆有著長年教化的優雅,進退有禮。
不該是普通百姓能夠培育出來的女子才是?
那她究竟是誰?
而靳長恭在離開公冶慍的房間後,抬起雙眸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勾唇邪魅一笑。
你就慢慢猜吧,最好是能將她帶在身邊地慢慢研究一番,這樣一來她也就順理成章地能夠不受審查地進去八歧塢了。
等他們一行人到達海港,周圍的船上的人亦紛紛卸貨下船,港口處八歧塢接客的人來了幾批,一般熟悉的常客,便自行上山。
而靳長恭因為堅持要跟隨著公冶慍,而公冶慍對她亦有幾分古怪心思存在,於是便也跟著一道準備入島,並沒有單獨將她留在船上。
這一點令侍琴十分不滿,侍琴則一路都在不停地打量瞪著靳長恭。
當然,這種憑度的威脅與敵意,靳長恭根本連眼皮都未施舍一眼給她。
停留在港口的船樓有七艘,都是些重要人物,公冶慍亦上前與認識的人一一交談敘舊一番,靳長恭這才知道,公子名叫公冶慍,他的身份算起來算是公冶夙的一個堂弟,這次是代表生病的父親前來參加婚禮。
船上陸陸續續下來很多重量級別的參加婚宴的人員,但並沒有外族人,亦沒有邀請別國人員。
一踏入八歧塢,隻見眼前一道直聳入天階的石梯,十裏鋪錦,萬裏紅綢,一片豔麗喜慶之色,靳長恭等客源慢慢減散,才有餘縫靠近公冶慍,疑道:“公子,這裏怎麼到處鋪紅結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