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他們張開喉嚨,無意識地啊啊叫了幾聲,雙眸混亂,雙手無意識地扯著腦袋的頭發糾結,慌亂,還有激動。
從溫泉池步出,她睃巡了一遍,來到一處隔間暗門,她敲了敲門的厚度,便施力推開灰石門,咯吱……重力壓軋的悶哼聲。
當門被打開,她退後幾步,蹙眉地看著裏麵,室內一片黑暗,唯有一盞搖曳忽明,忽暗的火燭,它為整間暗室更添一種陰冷,森然的氣氛。
“……”
沒感覺到危險,靳長恭才踏前一步,當即便嗅到空氣麋亂腐爛,甚至還夾帶著鐵鏽味道,十分刺激著靳長恭的神經。
暗室內粗略掃過,約有十七、八個男子,他們抱膝半蹲坐著,在感受到大門被推開,集體不自主地顫抖著,呼吸急促,似怕極了地從喉嚨中嘎嘎,啊啊地怪叫著,沒有意義,隻是本能地喧泄內心的恐懼,抵觸與憤恨。
但夏合歡卻不在人群中。
靳長恭快被這一強一弱,一緊一鬆的神經折磨得瘋了,她支掌掩住麵部表情,微啞的聲音,低低在室內響起:“你們,有誰看到過一個臉部全是疤痕的男人?”
那些男人似停滯了一下,聽聲音不似平日來提他們出去玩弄的女人,略有幾個膽子大的,偷偷抬眼覷了門前,背光身影麵容皆模糊的人,卻沒有人回答。
“誰有他的消息,我就放了他出去。”伴隨著滴答的水聲,那平淡暗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時,人群反應大了很多,有幾個甚至大幅度抬起臉,期期艾艾地看著靳長恭,打量著她。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聲細如蚊。
“是真的!”擲地有聲的話,敲金戛玉。
室內安靜了一會兒,似在估量她的話,也似在猶豫決斷。
“他,他被帶去了刑,刑房,昨天晚上,晚上,並沒有回來,我,我可以帶,帶你去。”一隻巍巍顫的手,從人群中伸出來。
刑房?
靳長恭雙唇倏地抿直,全身血液急促地洶湧,雙眸顫動幾下,才被她硬逼著恢複平靜。
不能亂!靳長恭!冷靜點!
“帶路!”
比剛才更粗啞的聲音,令伸手的人一抖,一雙怯懦的眼睛閃爍不已。
他從人群中,小步伐地,慢慢靠近靳長恭,站在她三步之距,而在看到她披著一件深褐色毛皮下,身著一身女裝時,倒吸一口冷氣,牙關抑不住咬緊,才能抑住身體本能地畏縮,尖叫,躲藏。
他們被女子都折磨成一種望女生畏的本能恐懼了。
他穿著一件薄衫,一出暗室便冷得一哆嗦,他攏了攏衣襟,將靳長恭七拐八彎地帶到男湯的一條長型陰冷走廊。
“在,在盡頭,你,你一直朝前走,就能,就能找到他,呃、就能看到刑室了。”男子也不知道究竟她要找的那個人還在不在刑室內,於是話到嘴邊,小心翼翼地留了一個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