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不會細問,隻道:“是。”
鬱司城保持那個站姿很久,目光遠遠睨著,雙手別進兜裏,一言不發。
進了唐嗣的手,找個人就這麼難,可見要把唐嗣徹底除掉,有多難。
隔天中午,鬱司城親自開車去接竹煙。
唐嗣自然是開門相迎,但是態度微妙。
也是那個時候,鬱司城才知道,這個可以說陰狠險惡的男人,卻對竹煙足夠特別。
他當初要竹煙,明顯是個下馬威,唐嗣卻配合的送了過來,沒有端起他大佬的架子,而今竹煙狼狽回九院後,唐嗣卻寧可悔棋也要護她。
竹煙知道他來了,但不知道他和唐嗣都聊了什麼,她一直在自己房間裏。
她的房間門被推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回頭,直到長發被捋過去。
傳來男人醇厚、平穩的嗓音,“發燒了?”
唐嗣說她回來就病了,兩天都在發燒,沒怎麼吃飯。
竹煙躲掉了他的手,卻躲不掉他的視線,她隻能閉上眼。
鬱司城離開時,把她抱在懷裏,沒讓她換衣服,隻把自己的大衣給了她,走出大門時,看向唐嗣,算打了個招呼。
唐嗣站在那兒,表情看起來十年如一日的平常。
路上,鬱司城用她的手機給她的經紀人回複了一句:“我沒事。”
回到華府莊園,越燦已經在等了,有些擔心,“誰病了?”
他這兩天本來是在鄰省,但是被鬱司城一個電話叫回來候駕了,問完也有了答案,目光看向竹煙。
屬於她的臥室,三個人都在床邊。
竹煙才知道越燦是醫生,手法專業,神情嚴肅,查完一遍才微蹙眉,“嗓子發炎事小,你怎麼免疫力這麼低?”
她抿唇不言。
越燦又問了一句:“這兩天月經期?”
竹煙擰眉,搖頭。
“奇了怪了。”越燦嘀咕了一句,剛好聽到鬱司城攆他,“你先出去。”
他一瞥,“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
話是說著,但男人一眼削過去,越燦還是乖乖出去了。
鬱司城在床邊看著她,聲音低沉,“還在流血?”
竹煙低眉,那種恥辱感讓她絞著手指,反而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
他知道自己說對了,眉峰跟著攏起,沒想到她那麼嬌弱,畢竟,他不是個經驗豐富的人。
或者說,沒經驗,全是越燦嘲笑的紙上談兵。
“你休息。”他轉身出去之前留了一句。
關上門,兩個男人不知道聊了什麼,她隻隱約聽到了越燦轟他一句:“你怎麼這樣……”
後文是,越燦被他拖進了書房。
男人一臉陰鬱,“我讓你拿藥哪那麼多廢話?”
越燦挑眉,“你還是走出這一步了……感覺很奇妙?”
“你繼續廢話,明天去停屍間報道,嗯?”鬱司城扯掉領帶。
越燦笑了笑,“藥當然有,擦一擦,讓她休息幾天就行,不過……你撿到寶了啊。”
哪來的運氣。
越燦裝模作樣的歎著氣,在那雙銳利的視線掃過來前,瞅著空隙溜出門縫去買藥。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越燦才回來,小袋子裏拎著好幾種藥,進門直接扔到鬱司城懷裏,“凍死爺了!”
一邊換鞋一邊轉頭看著男人拿著藥轉身,一臉不平衡,“重色輕友,你連個謝都沒有!”
男人淡淡沉聲:“沒給你工資?”
額!好吧,越燦閉了嘴。
臥室裏燈光昏暗,床上的人縮成一團,要不是露出一個腦袋,估計都找不到她嬌小的身子。
“睡了麼?”鬱司城聲調不高,反而溫溫沉沉,踩著昂貴的地毯到了床邊。
她確實睡著了,露著半張嬌小的側臉,呼吸輕微而均勻。
他並沒有叫醒竹煙,把藥放在了床頭櫃上,回了自己的臥室。
兩分鍾後,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水聲,門沒鎖,隱約霧氣裏男人站在鏡子前。
俯身,雙臂撐在台子上,抬手劃過鏡麵,略微清晰的映出了他肩膀上的牙印。
是真咬,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結痂,想必要留疤了,因為他完全沒處理過,就這麼受著。
她咬他的時候並不覺得痛,到現在他腦子裏也是不痛的。
熱水從頭頂發絲鑽入,流遍神經。
第二天的清晨,竹煙醒來看到了床頭櫃上的藥,和一張紙條。
第一行,【按療程擦。】
第二行,【我出差。】
後麵三個字明顯是補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