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遊輪裏的宴會廳,鬱子歸被小小的驚了一下。
江寧心也“嘖”了一聲,看著已經布置得很奢華的大廳,小聲感歎道:“穆喬這個敗家子,果然有錢就是任性。”
穆家這回的排場十分大方,巨大的水晶吊燈懸在天花板上,一切的裝飾都透著古典又高雅的氣息,長長的大理石餐桌擺放得很有規矩,上麵鋪著一層柔滑的絲綢,綴有精致的流蘇。
上麵還擺著幾座燭台,旁邊放了許多紅酒和餐盤,裏麵的美味佳肴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整個宴會廳裏流淌著輕巧靈動的鋼琴曲,鬱子歸和江寧心走到了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裏。
“顧沉什麼時候從意大利回來?”江寧心隨手拿起一個叉子,在餐盤裏戳了一塊蘋果片,淡笑著問道。
“你知道他去意大利了?”鬱子歸挑了挑眉。
“當然,”江寧心嚼著蘋果,得瑟地笑道,“能有我江寧心不知道的事情嗎?”
鬱子歸聽罷也隻是莞爾一笑,搖了搖頭:“倒也是。他這次去意大利本來就沒有瞞著,我後來也跟了過去,我打電話問你穆喬是不是要訂婚的時候,正站在米蘭大教堂裏。”
江寧心聽罷,眉尖揚了揚:“行啊你,千裏追夫這種手段都學會了,誰教你的?”
……江寧心就不能相信其實她是無師自通嗎?!鬱子歸在心裏默默怨念。
鬱子歸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她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和顧大哥……最近怎麼樣?”
江寧心被問得一怔,然後她緩緩斂下眼眸,長睫微顫,眸裏翻湧著複雜又有些悲傷的情緒。
鬱子歸一看到她有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她蹙了蹙眉頭,打算再岔開話題,可是這時候江寧心卻開口了。
“我和他徹底分手了。”江寧心的臉上揚起一抹淡笑,“這沒什麼,子歸,你不要因為問了我這件事就覺得愧疚,沒什麼的。”
“嗯。”
鬱子歸平靜地看著她,也沒有問她為什麼和顧衡分手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是沒有資格去插手的,江寧心也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所以鬱子歸再多問也是沒用的,反而還會破壞江寧心的好心情。
時間快臨近宴會開場的時候,江寧心沒和鬱子歸多聊幾句,就被各種名媛打招呼。
她自己其實不太想理會這些,可是礙於麵子,必須要笑臉迎人才行。
鬱子歸和江寧心相比,這一方麵明顯做得不夠好。
鬱子歸以前因為有社交恐懼症,所以哪怕到現在,交際對她來說也都是能省則省的東西……
就比如說,有人認出江寧心,跟她打招呼:“嗨,寧心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江寧心這時候往往會綻開一抹近乎完美的笑,然後迎上前接話說道:“過得還不錯,小美女你最近看來也順風順水啊?比以前漂亮了這麼多。”
然而同樣的情況如果是鬱子歸……可就不見得會這麼融洽和睦了。
就比如說現在:
“顧太太,好久不見。”一個清冽溫和的嗓音從鬱子歸身邊響起,那個人不動聲色地在她身邊站定,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
鬱子歸抬眸暼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哦。”
……
說完這句話,場麵就有點冷了下來,好在那個人一看就是見慣了各種場麵的,在鬱子歸麵前遇冷也不會顯得太尷尬。
隻見他眉心一皺,語氣有些軟了下來:“你這不對吧?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跟你搭個訕,你居然就對我‘哦’一下?”
“給你回應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鬱子歸略帶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是易南朝……又不是別人。要是真能被我一句話給撂倒,你這會兒早就被人當做砧板上的肉給吃掉了。”
易南朝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自從那次她醉酒,然後他把她帶回家以後,這丫頭似乎對他越來越沒那麼拘束了?說話雖然不太順耳,不過總好比她做什麼都是客客氣氣的,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疏遠的感情要好。
“生意上的事一切好說,可是你這一句話卻往往讓我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易南朝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就是你沒本事。”鬱子歸低笑一聲,拿起玻璃高腳杯就要開始倒紅酒。
“哎。”易南朝伸手去阻止她,“你忘記你上回喝酒那個德性了?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我喝一點紅酒不礙事。”鬱子歸擺了擺手,示意讓易南朝別管。
她倒了一小口的量,然後端起酒杯對易南朝晃了晃,目光停留在他俊美妖孽的臉上,認真說道:“謝謝你上次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