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歸認真地說道:“你怎麼會去愛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呢?所以,並不是我什麼都聽顧沉的,而是因為他,讓我選擇了相信。”
馬緹娜定定地看著鬱子歸,藍眸裏閃爍著複雜的光,她默了一會兒,才淡然說道:“我做不到像你這樣。”
說罷,不等鬱子歸回複她,馬緹娜又繼續說道:“唐斯要顧沉娶我。”
鬱子歸的神情在那一瞬間明顯有些僵滯,她的眉頭輕輕蹙起,明眸裏卻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顧沉已經結婚了……”
“是的,可是唐斯並不在乎。”馬緹娜輕笑了一聲,多了幾分苦澀的意味,“你知道唐斯怎麼認識我母親的嗎?”
“我的母親是他在羅馬認識的,當年她還是一個商人的妻子……可是唐斯為了利益,仍然毫不猶豫地讓她懷上了我,逼迫她和她原來的丈夫離了婚,然後帶她回了這裏。”
馬緹娜一字一句地說道,她的語氣平淡,好像說出來的內容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唐斯就是這樣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就是他堅持的真理。”
鬱子歸的嘴角抽了抽: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真理!
馬緹娜輕輕歎了一口氣,輕輕晃了晃秋千,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抬眸看向鬱子歸,藍眸裏飛快閃過一抹亮光:“你還沒有在米蘭逛過吧?”
鬱子歸一怔,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對,我……”
“那就行了,我帶你去大教堂看看。”馬緹娜不給鬱子歸說話的機會,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她叫人備好車,然後也沒有聽鬱子歸怎麼說,拉著鬱子歸就往外麵走。
“Boss,那個馬緹娜小姐……帶著少夫人出去了。”衛湛來到顧沉身邊,表情有些窘迫。
顧沉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他微微頷首,示意他知道了,語氣微沉:“沒事,馬緹娜不會傷害她的。”
*
米蘭的杜莫大教堂可以說是城市中心的象征,華麗的哥特式建築和紛繁複雜的雕刻讓人歎為觀止。
鬱子歸這是第一次來大教堂,光是站在它前麵的廣場上,隔著很遠很遠看過去,心裏都仍然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崇敬。
馬緹娜顯然是來過很多遍了,對各種地方都輕車熟路,帶著鬱子歸到處轉,她沒有直接去教堂,而是來到了廣場的某一個地方。
那裏站了很多人,圍堵的人群都站成了一個圈,把裏麵堵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裏麵到底是什麼。
馬緹娜這種很少湊熱鬧的人,居然罕見地帶著鬱子歸往裏麵湊。
“他們在做什麼?”鬱子歸很反感這種擁擠的人群,不是很願意擠進去看,蹙著眉頭問道。
風琴優美的樂聲不斷從裏麵傳來,馬緹娜看起來有些心急,她一把抓住鬱子歸的手腕,拉著她撥開人群的包圍圈,直接讓鬱子歸自己看。
兩人好不容易擠到裏麵,鬱子歸這時候才總算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男人在街頭演奏風琴而已,他的長相很俊美,留著一頭金色發亮的短發,麵容幹淨,淺碧色的眸瞳裏蘊著開朗熱情的笑意。
他手裏拿著一架風琴,仿佛陶醉在了活潑明快的音樂中,眉梢上都含滿了笑意。
這樣的歡快似乎是會傳染的,鬱子歸聽到這樣的樂曲,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了很多,難怪會有這麼多人來圍觀。
小夥子長得又帥,風琴演奏得又好,自然很多人都不願意錯過。
自從站在圈子裏麵以後,馬緹娜的視線就一直緊緊凝視在那個男人身上,藍眸裏透著複雜又深邃的感情。
站在旁邊的鬱子歸沒有忽略馬緹娜的眼神,她看了看馬緹娜,又看了看那個正在演奏風琴的男人,心裏已經了然。
“他是你喜歡的人?”鬱子歸輕聲問道。
馬緹娜沒有否認,她的目光灼灼,一直都停留在薩繆爾身上,過了兩秒才回道:“他叫薩繆爾。”
鬱子歸的嘴角翹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他很帥。”
“你和他接觸以後就會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好的人。”
馬緹娜的笑容中第一次出現一種叫“溫柔”的東西,她的語氣輕盈,滿滿都含著對薩繆爾的愛意:
“他很善良,也很純真,他對任何人都很有禮貌。我就是被這樣的他吸引,才漸漸愛上了他。”
“我和他完全是兩個極端,有時候看著他,我都覺得我像是地溝裏的老鼠……肮髒不堪,可是他絲毫不介意。”
“薩繆爾是我人生裏的光,他是我的阿波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