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的黑眸驟然一寒,抬手緊緊拽住陸縈的手腕,語氣森冷,如同來自地獄:“閉嘴。”
陸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目光盯著她那隻被大掌緊攥著的白皙手腕,笑得魅惑:“怎麼?這裏又沒有別人……哎,你弄疼我了。”
陸縈的語氣嬌嗔,活脫脫就是一個在戀人麵前撒嬌的小女人。
顧沉緩緩站了起來,頎長挺拔的身形擋在她麵前,渾身散發著冷戾的氣息。
陸縈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有些顫抖,卻抿著唇瓣,仍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沒有一點變化。
她當然害怕這樣的顧沉,而且她清楚的明白,以前那件事情也頂多是她鑽了空子,並不能真正威脅到顧沉。
可是,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用這件事威脅顧沉。
隻要她再拖一拖時間……能讓鬱子歸誤會就行了。
如果沒有鬱子歸,如果把讓鬱子歸離開他,說不定她再努力一把,顧沉就會喜歡她了!
陸縈在心裏偷偷做著這樣的盤算:如果顧沉娶了她,陸氏和G帝國也不會再針鋒相對!
陷入愛情的女人總是盲目的,哪怕陸縈這樣平時精明的女人,在顧沉麵前,智商也會下線。
她偏執地認為自己這麼做,顧沉就會有一絲絲喜歡上她的機會。
畢竟少了鬱子歸,她和顧沉之間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阻礙。
可是,下一刻隻見顧沉抬手,修長的手指狠狠鉗製住她的下巴,手裏的力道還在慢慢地加大。
陸縈的下巴被他骨節分明的長指捏得生疼,一張小臉痛得扭曲在一起,嘴角卻仍然勾起,說話斷斷續續:
“你……為什麼那麼生氣?是怕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的夫人嗎?雖然我們沒有真的發生過什麼,但卻……確確實實地同床睡了一晚。我要是稍微暗示一下鬱子歸,你說……她會怎麼想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顏子茜的那件事是你在背後指使的。”顧沉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透著陰鷙光芒的黑眸眯起,“不來找你是給你留點臉麵,你不要逼我。”
“逼你什麼?逼了你又怎樣!”陸縈伸出雙手,柔軟無骨似的纖臂搭在顧沉的肩上,“我在你麵前早就沒有臉麵了,從那天晚上起,我就徹底沒有尊嚴了!”
其實,陸縈和顧沉都明白,那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是一個不足為齒的笑話。
當年顧沉和鬱子歸閃婚,在登記後的那天晚上,顧沉和穆喬等一眾朋友在酒吧裏灌酒,陸縈當時也在場。
她的心情也很糟糕,她早就喜歡顧沉了,雖然顧沉明言拒絕她了,她也仍然抱有希望。
顧沉不喜歡她,肯定也不會喜歡別人的。
可是,她沒想到顧沉會真的和別人結婚,而且還是在一瞬間,快得根本讓人反應不過來!
所以,那天晚上她趁著顧沉喝得微醺的時候爬上了他的床,那是陸縈做得最大膽的一件事。
她卻不後悔。
她想要和顧沉在一起,哪怕隻是得到他的身體,讓她立刻去死她也願意!
可那天晚上……
顧沉雖然有些醉了,卻仍然不讓別人碰他半分,好幾次她都差點被他推在地上。
後來陸縈也累了,幹脆就罷手不再糾纏,脫了衣服和他一起睡在了一起。
陸縈知道,第二天醒來以後,顧沉絕對不會信她半個字,也絕對不會做所謂負責的事情。
可對她來說,和顧沉這樣睡一晚就已經很開心了,一整晚鼻尖都縈繞著他的氣息,讓人心動又癡迷的氣息。
果然,第二天醒來後,顧沉掃了一眼床上的情況,隻是冷冷地讓她穿好衣服,然後走之前丟下一句話:
陸縈,不要太輕賤自己了。
陸縈到現在都仍然記得當時的感覺了,她呆愣地坐在床上,隻覺得當時整個人都像墜入了冰窟裏,冷得麻木。
她陸縈是天之驕女,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
可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沉就已經走了。
顧沉走得決絕,而且過了一段時間後飛去了意大利,此後再也沒有見過她。
直到有一天她聽說他重回澤城,才主動和團隊一起來G帝國采訪他……
“顧沉,我喜歡你,喜歡得光明磊落!沒有一絲保留!鬱子歸算什麼?她為你又做過什麼!”陸縈擰起眉頭揚聲問道,“她根本就沒有愛過你!愛一個人,從眼神裏就能看出來!”
顧沉的黑眸裏劃過一絲狠戾的光,他驟然鬆開陸縈,從薄唇中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陸縈乍然掙脫了束縛,整個人都踉蹌了兩步,她目光執拗地看著顧沉,半晌都沒有說話。
耳邊似乎有微弱的聲音傳來,好像聽見有人在喊“顧太太”,陸縈的眸光一寒,猛然撲上去摟住顧沉的脖頸,狠狠往下一扯,紅唇湊上去想要吻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