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頭,一口將水喝完,又抬腿往樓上走去。
不打算直接回臥室,鬱子歸沿著走廊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沒留神,腦袋突然撞上一個精壯堅硬的胸膛。
走廊上的燈又不是很明亮,拐角處幾乎是黑暗無光的,再加上鬱子歸本來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現在猛然這麼一撞,她被嚇了一大跳。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鬱子歸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臉色被嚇得有些蒼白:“誰?”
“怎麼跑出來了?”
顧沉低低的嗓音一響起,讓她狂跳的心髒瞬間平複了下來,她悄悄呼了口氣,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道:“我睡不著,就想到處走走。”
顧沉抬起雙臂,溫熱的大掌輕輕握著她的肩頭,掌心的熱度隔著薄薄的布料,傳到鬱子歸的肌膚上,灼熱得有些燙人。
鬱子歸又往後一退,不自然地說道:“現在我要回房間睡覺了。”
顧沉的嘴角緩緩勾起,伸手拉著她纖細的小手,帶著她往主臥室走去:“剛才被嚇到了?”
“沒有。”鬱子歸嘴硬不承認,淡聲回複他,“我還沒那麼嬌弱。”
然而事實是,某人被嚇得差點要逃開了。
顧沉當然看破了她那點小心思,嘴角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不再說這個話題。
兩人回到臥室,鬱子歸又爬到床上躺好,現在旁邊有人陪著,她也不會再亂想什麼,隻是……
要顧沉陪著,還不如她自己一個人待著啊!
顧沉從浴室出來後,發現鬱子歸側身背對著他,似乎已經睡著了。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動作輕柔地在她身旁睡下。
靜謐無聲了很久,鬱子歸翻過身,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精致的燈飾,思忖了片刻,開口說道:“顧沉。”
“嗯?”尾聲輕揚,透著一股慵懶。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鬱子歸的聲音裏難得透著幾分迷茫,“在工作的時候,我要靠猜別人的心思賺錢,下班以後,我不喜歡再動腦筋去琢磨身邊的人怎麼想。”
顧沉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大掌輕輕撫著她的發絲,低聲應允道:“好。”
鬱子歸埋首在他懷中,動了動身側的手想將他推開,最終還是作罷,繼續悶聲說道:“我也很不喜歡你捉弄我。”
知道她還在記恨他絆她的那一腳,顧沉笑得無奈,下巴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繼續應道:“好。”
鬱子歸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就這樣靠在他懷裏緩緩睡了過去。
感覺到懷裏逐漸平穩的呼吸聲,顧沉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的光,輕輕撫著她的背,片刻,他也緩緩闔上雙眸。
有些事,現在還不能夠說。
*
第二天,鬱子歸一大早就動身去了谘詢室。
如果不是因為秦貞穿著整齊,她還真要以為秦貞晚上是睡在這裏了。
隻見她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蔫蔫兒地和鬱子歸打招呼:“早。”
鬱子歸走過去一腳踹在她小腿上:“怎麼一大早就這麼沒精神。”
這一腳仿佛給了秦貞動力,她猛地站起身,把一堆文件都清理了出來,然後狠狠一拍,對鬱子歸說道:“這是我們這段時間的業績。”
鬱子歸暼了一眼:“嗯。”
“二姐,你說,要不我真的去美國找老大吧?”秦貞一臉希冀地看著鬱子歸,“反正不發工資,我也付不起房租了,幹脆去老大那兒求包養算了。”
不要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吧……
鬱子歸揉了揉眉心,終於開口說道:“你住我家裏吧,我搬家了,以前的房子正好空出來。”
秦貞突然一下來精神了,立刻衝上去握住鬱子歸的手,感動得熱淚盈眶:“二姐,你是親姐啊,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鬱子歸完全不想聽她貧嘴,抬手輕輕在秦貞頭上拍了拍,說道:“那你以後就一個人住在我家了,再加上一隻蜥蜴。”
秦貞淩亂在風中:“蜥……蜥蜴?”
“就是你老大養的鬃獅蜥蜴,長得還挺像你的那隻。”鬱子歸毫不留情地損她。
“原來老大把那個醜東西放在你們家了!”秦貞苦著臉嚷道,“上回我趁老大不注意,偷偷給它喂了兩粒老鼠屎,它會不會半夜會不會爬出來找我尋仇!”
“……”鬱子歸完全沒話說。
麵對秦貞,她一向都懶得認真跟她說話,她確實把秦貞當妹妹在乎著,可是秦貞這人屬於沒事兒欠抽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秦貞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