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鬱子歸覺得自己再一次詞窮了。
順著顏子茜以及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所有人的焦點都是會場入口那個如天神一樣男人——顧沉。
不會判斷美醜的鬱子歸曾一度以為其他人的眼睛是有病的，在結婚前，她周圍的人說她是花光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才能嫁得到顧沉這樣完美的男人。那時候鬱子歸完全無法理解他們說的話，在她眼中隻有兩種人，順眼的人和不順眼的人，很明顯顧沉就是屬於後者。
然而現在，她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大家的目光都會不自覺地停留在這個男人身上。
無論在哪裏，他都是所有人簇擁的對象，站在那裏就如同閃爍著耀眼的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卻又怕被強烈的光芒所灼傷。
他在和別人交談時遊刃有餘，嘴角總是勾起一抹適當的弧度，少一分太冷，多一分又太假，可是隻要用心看就能發現，他眉眼間是透著冷意的，還有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他人的一切，卻又不允許別人窺探他一絲隱秘，似乎隻要再多看一眼，就會陷進去。
這一刻，目光凝在顧沉身上的鬱子歸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承認，其實他是有魅力的。
“聽說顧沉是有妻子的？”鬱子歸問道。
聽到這話，顏子茜又轉過頭看她，臉上劃過一絲驚詫：“你知道？你不是連顧沉是誰都不知道嗎？”
“我說過我不知道？”鬱子歸開始裝傻。她剛剛好像隻是詞窮，可顏子茜誤以為她默認了。
顏子茜倒不在意這些，勾了勾嘴角，也不像平時說話那樣小心翼翼，笑著向鬱子歸解釋道：“顧沉確實是有妻子的，他在兩年前就結婚了。”
說罷，頓了頓，語氣裏似乎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可是，誰又在乎呢？連名字都沒公開過，更別提她這個人了。而且聽說顧家對她也不重視，顧沉更是在結婚當天就丟下她去了意大利，這已經人人皆知的笑話了。”
顏子茜說話的時候沒有看鬱子歸，自然也就注意不到她的表情。
鬱子歸此刻微垂著眼眸，一邊聽著，一邊緩緩拿起桌上一杯紅酒，輕輕晃了晃，神情莫測。過了兩秒才扯起嘴角，淡淡開口：“是嗎？”
顏子茜的目光隻顧著追隨遠處的顧沉，根本就沒聽到鬱子歸這一聲似真似假的問話。
“既然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過去打個招呼？”鬱子歸拉著顏子茜站起身，“說不定這次成功之後，你將會克服社交恐懼症。”
顏子茜一聽到這個提議，瞬間就沒有了之前和鬱子歸說話的那一份自信和得意，臉色在一刹那變得漲紅，連忙甩開鬱子歸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道：“不……不行的，我走到他邊上就會緊張，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不要……”
“我說過，不管我怎麼單方麵努力都是沒有用的，重要的是你自己敞開心懷。”鬱子歸的語氣十分冷靜，沒有半點鼓勵的意味，反而就像在陳述一件客觀的事。
聽到這些話，顏子茜仿佛有些動容了，囁嚅了半天才開口說道：“……那麼多名人都想去巴結他，而我隻是一個富商的女兒，他……他會理我嗎？”
“不管理不理，你先嚐試吧。這也算是心理上的突破了。”
鬱子歸說著，拉著顏子茜往會場入口處走去，顏子茜一開始還有些掙紮，最終也隻好作罷。
與各色各樣的人擦肩而過之後，鬱子歸終於看到了顧沉……
嗯，不全是顧沉。
還有他旁邊小鳥依人的美人，赫然就是那天她在廣場上撞見的那位。
鬱子歸怕顧沉又像那天在顧家一樣當著眾人對她做出什麼驚人之舉，於是自己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順手把顏子茜一推：“去吧，我在這裏等著。”
“你不陪我？”顏子茜用求助的眼神看著鬱子歸。
“陪到這裏就夠了，剩下的你自己完成。”鬱子歸不想讓顏子茜對自己產生依賴，又補充道，“我一個小小的心理谘詢師，反而會降低你的檔次。”
顏子茜仔細想一想，覺得鬱子歸說得也有點道理，於是深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顧沉走去。
鬱子歸看著顏子茜上前，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紅著臉唯唯諾諾地開口和顧沉打招呼，介紹自己。不由暗暗點頭，嗯，還是比原來要好多了，回去再蘇京軻麵前也算有個交代了。
正沉浸在自己滿意的成果裏，然後一個不經意的抬眸，她就對上了一雙墨黑的深眸，眸裏流轉著些許審視的意味，和……
一絲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