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低沉的笑,好聽的聲線如同有人輕輕撥動了大提琴的弦。
鬱子歸猶豫了兩秒,才問道:“穆喬?”
靜默片刻後,覆在她雙眼上的大掌緩緩鬆開,鬱子歸以為猜對了,正要走出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不料那人的長臂卻向下遊移到她纖細的腰際,從後麵強勢地把她摟回來。
鬱子歸眉頭輕皺,這下她是真的覺得不太痛快了,想轉過頭說他兩句,卻忽然聽見一個極有磁性的嗓音:
“很好,現在我抱著我的妻子,而她嘴裏卻在喊別的男人。”
語氣裏透著濃濃的危險氣息,細聽還能捕捉到一絲冷意。
鬱子歸心頭一震。
妻子?
能稱呼她為妻子的人,就隻有……
鬱子歸緩緩轉過頭去,一張驚為天人的俊臉映入眼簾。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輪廓深邃立體,毫無瑕疵的五官就像那完美的壁玉。
視線交彙時,鬱子歸凝視著那雙她永遠都忘不了的眸子。濃重的墨黑仿佛是望不見底的深淵,就像隻需看一眼就能讓人陷進去的黑色漩渦,裏麵隱藏了什麼根本就無法探究。
這雙深邃的眼眸在兩年前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能讓鬱子歸摸不透的人,她自認這世上隻有一個。
顧沉。
她名義上的合法丈夫。
鬱子歸回過神來,全身心立刻進入戒備狀態,掙紮著從顧沉的懷裏解脫出來,飛快往旁邊挪了幾步。
兩年前在咖啡廳裏見麵時,顧沉也是這樣的表情和語氣,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他就算不說話,也能令氛圍迅速凍結。那天他從容不迫的問題讓鬱子歸再一次印象深刻:
——鬱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情商很低?
回想起這件事,鬱子歸頓時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決定必須要睚眥必報。
“顧先生,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智商很低?”語氣依舊淺淡,良好的教養讓鬱子歸在說話時一瞬不瞬地盯著顧沉的雙眸,而她的態度太認真,沒有絲毫戲謔的意味。
顧沉顯然忘記了兩年前那件事,挑起眉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我以為從背後蒙人眼睛這種幼稚的事情,隻有念念才會做。”
念念是她朋友五歲大的兒子。
“可你嘴上喊的是穆喬。”
穆喬是穆氏集團的公子爺。
“因為穆喬的智商和念念差不多。”鬱子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結果蒙她眼睛的人不是躺槍的穆喬,而是智商等同於五歲小孩的顧沉。
幼稚。
鬱子歸在心裏偷偷給顧沉貼上一個標簽。
“那你現在覺得我的智商和小孩差不多,嗯?”語氣裏隱含著威脅的意味,顧沉朝鬱子歸走近了兩步,墨色的眸瞳裏流轉著魅惑人心的光彩。
“我沒有說,是你自己這麼理解的。”鬱子歸輕輕搖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顧沉嘴角一勾,邪魅笑道:“既然你覺得我的舉止太幼稚,那麼我們就做點成熟的。”
話音一落,鬱子歸還沒來得及參透話裏的含義,便隻覺得眼前一暗,緊接著唇瓣被溫熱柔軟的東西覆上來,僅僅隻持續了兩秒,待她回過神後,顧沉已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了。
“你好,我的夫人。”顧沉的嘴角勾起一抹禮貌的笑,聲音低柔。
鬱子歸覺得她被反將了一軍,瞬間就不淡定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不過反射弧太長的鬱大師所關注的重點卻不是因為被強吻,而是——
她居然又在顧沉麵前吃癟了?她怎麼總是鬥不過他!
她硬生生地擠出一絲微笑,咬牙道:“嗯,不太好。”
想了想覺得不甘心,又決定反擊一句:“這感覺就像突然被念念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