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己太過於相信這個安安靜靜溫溫柔柔像小姑娘一樣的少年,誰想到他會最後出來截胡?
更可恨的是,那天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竟然沒能控製住自己,教訓著教訓著就把人給那啥了。
大概是賈千金想要救他,把傷害全都轉移到自己身上,詛咒也被轉移過去,他一時太輕快、太舒服,又太想要這個沉默的柔軟的搶了他傳承的少年哭出來,他才……
鳳王不用低頭也知道自己的反應,他現在每天跟吃了那啥一樣,不看到小娘娘腔還好,一看到他就想折騰他。
以前他看到賀十一也沒這樣啊?
會不會是契約的原因?
可作為契約獸,他本應該根本無法傷害到那小兔子,換言之,隻要那小兔子不願意,他也無法爬到他身上。
可實際上,他們維持這樣的顛倒關係已經很久。
鳳燁有個猜測,但他卻不願朝那個方向去想,他總覺得如果他這樣想了,那麼他也就將不是他了。
小螃蟹終於長大了,長得高高大大,一身紫色的肌肉像木又像鐵,他還是沒有尾巴,但他的速度已經超過了紫木族最厲害的長老。
懵懵懂懂的他第一次知道了愛情的滋味,也第一次知道了單戀的苦澀。
他喜歡大哥哥一樣照顧他的賀一慈。
但賀一慈卻在十年前出家當了和尚。原因?誰也不知道。
小螃蟹想,他其實是知道的。
賀一慈也在單戀,且不自知。等到他終於醒悟的那天,他因為背德和負罪感和求而不得的痛苦,最後“大徹大悟”,這才會出家,成為一名佛修。
小螃蟹不怨賀蠢蠢,因為賀蠢蠢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身邊那位也不可能讓他知道。
小螃蟹去年還看到賀蠢蠢了,那家夥看著就幸福得不得了,無論是笑還是怒,都那麼大開大合,眼中沒有一絲陰霾。隻在提起寒豆豆時帶了一絲擔心,寒豆豆到現在還沒有從那個學院畢業,他們想去看他都不可能。
賀蠢蠢來找他們,是想約他們一起再去地球一次,他想他的家人了,也想念地球的風景和美食。
小螃蟹也很想再過去地球一趟,他很想念那裏的海盜先生們,他記的很清楚,他走的時候,那些海盜還哭了。
對了,千金在那裏也有自己的擁躉,可惜都沒能帶回來。
想到千金,小螃蟹在路邊蹲了下來。
千金也不快樂呢,他的腳腕上戴著一隻鐐銬,鐐銬很精致,但還是鐐銬。
鳳王和千金一起來的,蠢蠢在各處留下消息,看到消息的鳳王就帶著千金找來了,聽說他們也是剛找到回來的路。
可惜魔尊大人似乎有什麼急事,在千金和鳳王到達的前一個小時,硬拖著蠢蠢走了。
他想問千金因為什麼不快樂,可他笨嘴拙舌,最後反而被千金踮著腳摸了摸頭。
千金讓他看開點,說看開了才能讓自己活得快樂。
也許那時千金已經看出他的單戀了吧?
小螃蟹不知道該如何看開,是說要放棄對賀一慈的喜歡嗎?
小螃蟹迷惑,為什麼要放棄呢?他從沒有指望過賀一慈回應他,那麼放棄不放棄又有什麼區別?
默默的喜歡也是一種快樂。它讓他的心每天都是滿滿的。
小螃蟹抬起頭,眼中溢滿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
他看到那個人了。
那人正從最下麵的台階一階階走上來,一身洗得泛白的灰色□□裹著他清瘦的身軀。
每天早晚各一次,那人會上來清掃三千階的沿山階梯。走上來,再一階階掃下去。
他問他累不累、煩不煩?
他說:他是在掃心間的塵埃,掃過,他就能平靜了。所以他從不覺得累,更不會覺得煩。
小螃蟹想問他,你是不是連我也掃除了,可他不敢問。
每天早晚是他最快樂的時光,因為隻有這個時間賀一慈才會出來,平常他都待在位於山腰的寺廟中,借口修煉不見任何人,那寺廟也不讓人隨便進入。
小螃蟹曾想自己也剃度出家算了,這樣他還能每天都看到賀一慈。
可那裏的大師不讓,賀一慈也說不行。
小螃蟹站起來,看著低頭掃地的賀一慈不說話。
賀一慈反倒抬起頭,胳膊夾著掃帚,雙手合十,對他微微一笑:“施主早。”
小螃蟹忽然就流出了眼淚,而且怎麼擦都擦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