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椿的情況確實非常非常之危險, 可不是什麼人引動宇宙能量灌體後都能安然無恙地度過危機還能得到好處, 尤其賀椿現在的修為和身體都還無法承受這樣龐大的能量。
如果賀椿是在下界任何一個世界頓悟, 他也不至於引來如此龐大的宇宙能量灌體, 頂多就是引來那個世界的能量, 那樣會安全得多, 也會讓賀椿境界得到大大提升。
但這裏是上界和下界的過渡空間, 也是最不穩定的空間,這不,賀椿這麼一頓悟, 讓他絕對無法承受更無法吸收的龐大宇宙能量就給他用符紋引動過來了。
不過好在賀椿身邊有一個極靠譜的師父!
阿蒙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把那些宇宙能量的絕大多數引向自己的身體,同時引導部分宇宙能量形成漩渦狀包裹住他的蠢徒弟。
賀椿身體裂開又愈合, 如此反反複複, 不止他的肉體,他的靈魂也受到了宇宙能量鞭撻。
他覺得自己似乎被這股能量給揉碎又重新捏合, 就在賀椿不知所措時, 一道聲音直接灌入他的靈魂:“運行混沌煉體術, 把這些能量收進你的身體, 多餘的交給你基台上的小蜘蛛。”
賀椿忙依言行事, 這時不得不感謝阿蒙曾經在小黑屋中對他的各種殘忍鍛煉, 他已經習慣在各種絕境運行功法。
賀椿太習慣畫符運功,而這樣的情況讓他靈機一動,當場用精神力指揮體中造化絲在身體各處形成重重符紋, 每重符紋都鎖住了一部分宇宙能量, 可因為符紋緣故,這些能量不會暴動,隻會存在他體內。
除此之外,賀椿還讓造化絲構成的符紋在體內形成能量循環,保證這些多餘的宇宙能量可以在他體內生生不息。同時讓這些能量不住淬煉他的肉身和靈魂,但程度又不至於傷害他。
而他體內基台上的玉色小蜘蛛此時也變得特別忙碌,它似乎在和阿蒙搶奪宇宙能量一般,不住地把大量能量收集到自己體內,部分還塞進了龍珠中。
賀椿此時靈感大動,用造化絲不停在體內構建各種符紋,反正能量多的是,造化絲在他體內更是無窮無盡,他幹嘛不全部利用起來?
護身符、恢複符、強健符、加速符、增運符……
隻要是賀椿此時能想到、他能用得上的符紋,他全部在體內構建出來,一個個單獨的小符紋逐漸形成一個符陣,一個個小符陣又形成了大型符陣,最後全身符陣貫連。
賀椿忙活得特別開心,完全不知道時間流逝。
那邊等著找回兒子再找回場子的青龍王夫婦幾次想要破壞賀椿的頓悟都被龐大的宇宙能量反彈出去。
阿蒙看賀椿已經進入良好循環狀態,就從救命變成了護法。
他沒有回擊青龍王夫婦的攻擊,既然蠢徒弟說了交給他,那他就交給他。
最重要的是,之前蠢徒弟對上青龍王夫婦毫無一戰之力,可現在蠢徒弟已經學會借用宇宙能量,還在自己體內做了那麼多手腳,再對上實力被壓製的青龍王夫婦,加上他的傷害反射能力,那結果可真說不準。
阿蒙其實已經猜到,他蠢敢於直麵青龍王夫婦,除了仗著有他撐腰,大概就是依仗他那個神奇的、已經徹底融入他精神骨血中的、特殊的傷害反射能力。
賀椿這次頓悟,足足耗時下界標準時間一百八十天。
但那些看熱鬧的都沒有遠去,見龐大的宇宙能量消失,又重新圍了過來。
如今這個過渡空間裏熱鬧得不得了,除了賀椿方圓三裏內不見人影,其他地方都有交易市場形成了。
上界各大快報和時訊更是時刻報道著這邊的變化,青龍王夫婦此時也終於知道他們的對手是誰了。
真是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講真心話,知道兒子得罪的是穢神道侶後——重點是這事背後明顯有穢神的影子,青龍王夫婦隻恨不得把兒子打死再打活,然後把人扔到黑界再去勞改一萬年!
他們現在特別想跟賀椿說:隻要不把他們兒子弄得魂飛魄散,其他就隨他高興。
可是這話也就隻能在心裏想想,真說出來,他們的麵子裏子那都別想要了。
偏偏那可惡的上界最大快報“上界通迅”還打出了:“問坑爹之最是哪位,眾修全指龍王子”這樣的氣死人更丟盡青龍臉的標題。
青龍王夫婦就是帶著一副吃了大坨狗屎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賀椿麵前。
賀椿從入定中醒來還沒有幾秒鍾,都還沒跟他家蒙魔帝說上話呢,那對夫婦的龍臉就出現在他麵前。
“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要麼我們換個地方。”青龍王悶聲悶氣地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一百多天過得特別倒黴,不但事事不順心,連吃顆靜心丹都能吃到黴變的。
你說!仙界什麼時候出現過黴變的丹藥?要知道上界丹藥可是號稱保質期無限長的哇!
好吧,其實並不是,丹藥煉製出來都需要鎖住其中能量,一般都靠盛裝物,如果保存不好,再好的丹藥也會出現流逝能量和效果的可能,有的丹藥還會自己偷跑。
但是出現黴變!這種事情在上界就沒聽說過!
龍王都羞於把這件事說出去,因為這會證明他被穢氣纏身,到時候恐怕他的所有親朋好友道修們都要躲著他走了。
賀椿看著龍王夫婦那拉得有八尺長的臉,心想打人不打臉,就同意了。
但是!
青龍王夫婦扭頭看身後那一群小星星,表情扭曲的。媽/的!全是得罪不起的!
賀椿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小星星都是誰,他師父也沒跟他提醒,而且這事鬧到最後丟臉的絕對不是他,他自然不會管身後跟來多少人。
傅淵看到賀椿得到那樣大的機緣,一時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而他腦中本已經安靜許多的傅逸的意識卻突然鬧騰起來。
“魔帝道侶是怎麼回事?他們說的人是不是指賀椿?”
傅淵根本無法靠近那些小星星,他隻能站定在一個地方看事情發展。但周邊總是有一些話語聲飄入他耳中,更屢屢提到魔帝道侶就是眼前青年的事。
賀椿怎麼可能會成為上魔界魔帝的道侶?他什麼時候認識的魔帝陛下?
就好像有人在特意回答他的提問一樣,他聽到周圍有說話聲飄過來,他們好像是在說那位魔帝陛下不但管理著上魔界,同時也掌控著下魔界?
傅淵從來不是笨人,他一直很奇怪那魔界之主的實力,似乎那位的實力無論何時都跟他差不多,他強大了,他也就跟著強大了。而他曾經多少次派人去追殺過那位魔界之主,可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他還利用自己曾經失去的那顆心髒對那位魔界之主做法,讓他在聽到自己名字時會心痛難忍,逼著他把心髒還給他。
可等他那個法術成功沒多久,就再也沒有反應。之後他再見到那位魔界之主,別說提到自己的名字,就是看到他本人,對方也毫無反應。而他試著聯係自己的心髒,更是毫無蹤影。
他還記得那位魔界之主似乎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他還喜歡到處流浪,時間久了,甚至會忘記很多事情,當然需要他想起來的時候,他仍舊會想起來就是。
可那樣一個稱得上死氣沉沉的魔界之主在遇到賀椿後,似乎就變了。變得鮮活,變得主動,變得……幸福?
傅淵很快把賀椿移出腦外,他在重點思考如果那魔界之主真的就是上魔界的魔帝,那麼他的心髒是不是也就永遠要不回來了——蒙魔帝:早就變垃圾排出去了。
如果他的心髒回不來,他的九煉分/身大/法就要再拖延很長時間,直到他找到適合的代替心髒。
同樣,他之前的分/身和分出去的分神也就變得極為重要,必須全部趕緊收回來才行。而他還有一絲分神已經和傅逸這個意識完全融為一體,他要想收回這絲分神就得把傅逸給……
傅淵沒有回答傅逸的問題,傅逸也突然沉靜下來。
昔日的愛人走得太遠太高,本是絕對自信的人這時也會忍不住生出自卑,更何況連自己身體都沒有的傅逸。
傅逸慢慢握緊了雙拳,他沒有告訴傅淵一點,傅淵也一直沒有察覺,當他把身體交還給傅淵時,當傅淵把他的身體和意識融合到自己身體中後,他發現自己對傅淵的身體有了一點聯係,他想如果他想的話,也許他可以反過來操縱傅淵的身體,把這具七劫散仙的身體完全占為己有。
但傅淵一向細心謹慎,他也一直沒有做過嚐試。
他本來想如果傅淵遵守承諾,給他弄一具身體,那麼他就不會動傅淵。
可時至今日,傅淵一直沒有行動,更沒有把他這個意識單獨移出去的意思,而他卻發現自己莫名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多。這次如果不是事關賀椿,他也不會醒來。賀椿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驚動他靈魂的唯一的響鈴。
且就在剛才,他真真實實地感覺到傅淵對他產生了一股殺意。他一直都知道傅淵仍舊不甘心和他意識徹底融合的那一絲分神,如果傅淵肯把賀椿弄到手,讓賀椿成為他的道侶,他甚至不介意和傅淵共享,因為他可以把傅淵的身體當成自己的身體。
可現在傅淵想讓他徹底消失,更別說幫他把賀椿弄到手。
傅逸冷笑,果然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既然老天給了他奪取傅淵身體的可能,那他為什麼不利用起來?
說起來,他本來也就是傅淵,而傅淵就是他,他想要回自己的身體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傅淵忽然抱住頭,意識一個不穩,就被彈出了這個過渡空間。
跟在青龍王身後的賀椿扭頭,看到他師父唇邊一絲沒有散盡的笑意。
賀椿臉上打出問號,為什麼他會覺得阿蒙現在很得意?
阿蒙抬手揉揉他的耳朵。狗咬狗一嘴毛,且讓他們彼此咬個痛快。蠢徒弟不想搞/死那廝,那就留著,讓那廝永遠看著得不到也挺好。
賀椿張口作勢要咬他師父。
阿蒙彈了彈他的耳朵。
賀椿捂住耳朵,臉紅了——他師父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
阿蒙此時還是隱形狀態,隻有賀椿能看見,但不需要阿蒙露麵,隻看賀椿身上和表情變化,就知道這對師徒剛才幹了啥!
偷看的某大能唰唰唰寫了個消息,即時發回上界。
沒一會兒,上界不可招惹榜的排名就有了變化,處於第一百位的賀椿跟坐了火箭一樣,直接竄升到第二十位,後麵括弧中還貼心的注明:魔帝喜愛的道侶。
咳,轉頭說正事。
青龍王夫婦沒走多遠,就在這個過渡空間中劃了一個小結界,說是小,但也占了三裏方圓。
那些看熱鬧的大能們也很知趣地沒有貼得太近,但以大家的修為,除非神識傳音,否則說什麼,隔得再遠他們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