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殘聽下人們回報說兩位貴客已經不在客房, 而且哪裏都找不到他們時, 他並沒有覺得太驚訝。
但是之後他收到了來自老祖蟠螭的密信, 卻怔愣了半天。
蛇二手指輕輕插入他的長發中, “老祖有什麼命令?”
蛇殘盤坐無語。
蛇二沒再詢問, 隻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長發, 並為他按摩頭部。
久久, 蛇殘輕聲一歎,靠在了身後的蛇二身上,“有時候我會感覺老祖已經……瘋了。”
蛇二眼中有譏笑, 語氣卻依舊溫和:“她被關了近一千兩百年,這麼長時間沒能飛升,那與坐牢有何區別?而且那裏除了她就沒有其他修者, 她又不是能安心修煉的主兒, 在那樣封閉的環境裏,隻有一個人, 會瘋一點都不奇怪。”
蛇殘深吸氣, 慢慢閉上眼睛, 口中呢喃道:“當老祖想出偶身這個方法時, 我一直覺得這是我們離開龍硯池的最好方法。
你看, 隻要用一點自己的血肉結合一具普通人剛死的屍體, 就能煉製出一具迷惑天道規則的軀體,然後我們就可以利用進入偶身的那個修者的身體離開龍硯池,還能帶走自己大部分血肉軀體, 哪怕以後不能合體, 也能靠提取自身血肉精華,讓修煉之路變得更順更快。
而且我們還能和龍硯池裏的龍血殘種繼續保持聯係,讓他們提供高品質的龍血蛋草,這樣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繼續修煉龍身。”
蛇殘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可世上真有這樣的好事嗎?一具偶身就是一條命,哪怕那隻是普通人,再加上一個具有絕佳修煉天賦的天才,因果累積,得到的還不是自己的身體,這樣的我們真的能修煉到飛升?最重要的是,目前使用了偶身的龍血生物已經不少,可是你看見誰成功離開了秘境?”
蛇二沒有接話,因為沒必要。
蛇殘睜開眼睛,眼神微惶然,“你知道那條像似鱷魚的四不像是誰嗎?”
蛇二回答:“我記得你跟我提過,那位是魔界之主?”
“魔界之主?嗬嗬。”蛇殘笑容越發古怪,“如果真的隻是魔界之主就好了,我們老祖膽子太大,什麼人都敢招惹,連那位都敢牽連進來。我也管不了那許多,老祖說那位是魔界之主,我就把他當魔界之主看。那位對我印象不說多好,但也不至於太壞,我想他應該已經明白我不是主謀,也明白我的為難,現在我們隻要繼續把偶身之事排除在殘種之外就好,不管其他龍血生物怎麼想,總之我們殘種絕不能使用偶身。”
“是。”
蛇殘抓住伸入自己衣襟的手,扭頭斜睨蛇二。
蛇二被他看得心中一蕩,當即順勢就把他壓倒在蒲團上,順手把他的衣襟扯得更開。
“別管那麼多了,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用龍血蛋草等其他修煉資源和那位魔主做交易,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如果他想源源不斷地獲得龍血蛋草,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龍血殘種滅絕,隻要他肯把他的氣息繼續附著在破界船上,一切都好說。
你也不用怕他不答應,他身邊那名青年是關鍵,那青年看不出修為,但應該不高,應該很需要高品質的龍血蛋草,隻要我們好好討好那青年……你看那青年對魔主多放肆,那位還那麼寵愛那青年,他們的關係說不定和我們一樣。阿殘,給我……”
蛇殘忍住呻/吟,閉眼任蛇二在他身上施為。
蛇殘和蛇二不知道,在他們翻雲覆雨時,一隻小小的鱷魚獸正扒在窗簷上看他們。
鱷魚獸看兩蛇已經纏成一團,帶著一點點羨慕離開。
賀椿感覺到他師父的氣息,回頭就見一隻小小的鱷魚獸飛到了他的肩膀上趴下。
鱷魚獸伸出血紅的長舌舔了舔青年的耳垂,在得到蛇殘的一滴精血後,賀椿隻要稍微衝一衝,就能妥妥進入煉體六重。不過有持續的高品質龍血蛋草供給那更好,徒弟的身體變得越強韌,他們才能纏鬥得更長久。
“你幹嘛非要變成這個模樣?”賀椿被鱷魚獸舔得一陣陣酥麻,隻覺得他師父的口水有毒。
鱷魚獸在外麵無法傳音給他,隻能在頭頂上用黑氣組成字體。因為稍微強一點精神力量外泄都會讓這個秘境的境主查知,同樣他變成鱷魚獸也是這個原因。
賀椿看到黑字,阿蒙說這樣可以冒充普通龍血獸,讓龍硯池境主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賀椿:“你能冒充天外邪魔,也能冒充龍血獸,你……到底是個什麼?”
鱷魚獸舉牌:不過改變能量構成而已。
賀椿不再刨根究底,他師父到底是什麼,他以後總會知道,這老家夥不說肯定有他的原因,也許是他的本體比較讓人難以接受?
“我能內視嗎?”賀椿問。
鱷魚獸再度舉牌:隻要你能繞過你體內禁製,不讓下禁製者察覺你能使用修為和精神力。之前我以為你能力不夠,所以不敢讓你動手,但你連蟠螭的陣法都能輕易破除,你體內禁製對你應該也不是難題。
賀椿略不服:“我連傅淵對我下的禁製都能破除,這裏的人能比仙尊還強?”
鱷魚獸用小爪子拍他,頭頂黑字一串串冒出:傅淵那廝算什麼,好吧,他在下界確實很強,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體內的禁製與巫術有關,巫和修真者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就連我把偶身中的禁製轉移到你體內時,都是直接把偶身打入你的身體。
賀椿驚:“你說你把偶身弄到我身體裏了?”
鱷魚獸點頭:對,就在你的右腳腳跟,我把它凝縮了。庚二教你的並沒有涉及巫術,你能破解傅淵的禁製,但不一定能完美破解巫術。更何況,這個禁製不止牽涉到你,還牽涉到其他人。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如果讓施禁製者察覺有人能破解禁製,為了讓秘密不會泄漏,對方很可能會一氣銷毀所有偶身。
賀椿本來就很謹慎,聽了阿蒙的話就更謹慎,“你幫我護法,我會小心,如果繞不開那禁製,我絕不會強攻。”
阿蒙表揚地又舔了舔他。
賀椿嫌棄他的口水,結果被他混蛋師父喂了一嘴。
因為有過破除禁製的經驗,哪怕他現在體內的禁製與巫術有關,賀椿自信也能強行破除。不過他現在的目的不是破除,而是繞開,不驚動施術者。
盞茶後,賀椿順利繞開禁製,內視成功,並重新與體內基台上的玉色小蜘蛛建立起聯係。
當賀椿看到玉色小蜘蛛的一刹那,小蜘蛛腳下突然射出八根造化絲,那造化絲自動編織成網,網住了賀椿靈魂。
賀椿感到自己從自己身體裏浮了起來,低頭往下看,看到下方他自己的身體。
隻見他的右腳和腳踝出現了一些黑色紋路,他的腳跟處赫然還有一個人形的黑斑,想來就是阿蒙打入他體內的那個偶身。而那些黑色紋路大概就是巫術對他本身的侵襲。
除右腳以外,他身體中其他沒有被侵占的地方有著無數透明的造化絲。
造化絲輕輕抖動。
咦?賀椿這才發現那些黑色紋路並沒有侵入他的肉體,而隻是腐蝕了造化絲。
不對,應該說那些地方的造化絲幫他擋住了巫術侵襲,也許那些黑色紋路應該遍布他全身,現在卻被造化絲困在右腳處。
再看他上浮的靈魂和他下方的軀體,除了右腳有黑色紋路和黑斑的地方,他的靈魂和軀體之間有無數造化絲相連。咋一看就好像他的右腳暫時被排除在了他的身體之外。
賀椿見此情形心中一動,這樣的情況下,他是不是可以動用修為和精神力,而不會讓施術者察覺?
賀椿試著勾勒符紋,符紋一次成功,天地能量隨著他勾畫符紋不斷湧入符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