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蘇府。
蘇府主人蘇鎮青向來不喜歡丫鬟貼身侍候, 他和丘和宜成親後, 身邊更是隻有小子和年紀較大的仆婦。
可現在, 兩名年輕貌美的丫鬟坐在他的臥室門口, 一人低頭繡花, 一人打扇納涼, 如不看院子裏的護衛和等候吩咐的管事,那風情配上院子裏盡心修剪的花花草草,竟有種歲月靜好後宅美滿之感。
臥室內, 一名做婦人打扮的美婦端著藥碗要給蘇鎮青喂藥,一姿容華麗的老婦站在美婦身邊。還有數名丫鬟立於一邊隨時等候吩咐。
蘇鎮青緊閉雙唇,半躺在床上, 眼神冰冷又痛苦地瞪向老婦。
老婦看美婦幾次都沒能把藥喂進去, 當即冷斥:“沒用的東西!他不喝,你不能灌嗎!找喂藥壺來, 扒開他的嘴往裏麵倒。”
美婦手輕輕一顫, 調羹碰到瓷碗發出碰撞聲, “是, 賤妾這就讓人去取喂藥壺來。”
美婦身後一名丫鬟聞言安靜退下, 像是去取喂藥壺了。
老婦沒有看蘇鎮青, 隻對美婦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能幫他拖上半個月也是你的本事,但你問問他,你幫他拖上半月, 他可領情?”
老婦冷笑,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無論如何,明早前,我要你和他順利交合。你已經服下易孕丹,一個月內隻要你和男子交合,就有九成以上可能懷孕。你有沒有和他發生夫妻之實,有沒有懷孕,別人看不出來,卻休想瞞過老身!你今晚做不到,我蘇家美婢眾多,自有人滿心歡喜地代替你。如果不是老身和陛下有約定,哼!”
美婦身體微顫,附身跪下:“是,賤妾知道該怎麼做了。”
老婦忽然轉頭向右側看,右側牆邊有一張小桌,其他什麼都沒有。
老婦眼中露出疑惑,但她對自己能力自信,見什麼都沒看到就沒再多想,又斥責叮囑了美婦兩句話,期間沒對蘇鎮青說一個字,當著他的麵警告完美婦,打開門,走了。
門外,一隻大烏鴉停駐在院落的梅樹上,對著出來的老婦:“嘎——”
老婦皺眉,口斥:“哪來的不吉利東西,還不給老身滾開!”說完,揮袖就向烏鴉打去。
“嘎——!”大烏鴉似被老婦擊中,發出一聲極為難聽的淒慘叫聲,跌跌撞撞地飛走了。
老婦心中不快,對守在門外,看她出來才跟上來的一名管事低聲道:“日後別再讓老身看見這些東西。”
管事躬腰:“是,老祖宗放心,日後府中絕不會再有這樣不吉的東西出現。”
臥室內,美婦使眼色讓丫鬟到前後窗看守。
丫鬟向外觀察,確定老祖宗已經走遠,轉頭對美婦輕輕點頭。
美婦這才籲氣從地上站起,重新坐回床前矮墩上,柔聲對蘇鎮青道:“夫君……”
蘇鎮青目光冷厲,又充滿嘲笑。
美婦改口:“老爺,您也聽到了,賤妾實在再也拖不下去了。賤妾知道老爺心中隻有夫人,尤其如今夫人車隊被難民衝散,夫人更是不知去向,正是需要老爺的時候。老爺如果想要盡快找到夫人,繼續這麼躺下去總是不行。”
蘇鎮青偏開目光,似乎懶得理睬美婦。
美婦咬唇,眼含淚花,欲落不落,“請老爺捫心自問,自從賤妾被陛下賜與您,賤妾可有做任何對您不利之事?老爺不喜賤妾,十年來,賤妾便一直守在碧螺院,從未做出和夫人爭寵一事,從來更是對夫人尊敬有加。如今老祖宗有令在前,如果賤妾不按照老祖宗的命令做事,不但賤妾賤命難以保存,今後也再無其他人敢護住老爺,幫老爺拖延老祖宗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