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廚房搓肉圓子的賈道士聽到客廳傳來些微聲音, 從料理台倒退一步, 身子後仰往客廳看。
客廳裏賀椿抬手對他擺了擺, “嗨, 好久不見。”
賈道士:“……”
賀椿走過來打開冰箱門, 問客廳裏的另外兩隻:“你們喝什麼?我看看, 有假道士自製的奶茶, 還有冰大麥茶,以及鮮牛奶和酸牛奶,要麼一樣來一點?”
寒豆豆抱著小狗跑過來, 踮腳朝冰箱裏麵看,“有西米露嗎?”
賈道士盯著手裏的肉圓子,心想自己大概是工作太累、今天睡太多, 導致幻覺都出現了。他竟然看到了賀椿的兒子!
賀椿把奶茶拿出來, 伸手打開賈道士頭頂的櫃子,從裏麵拿出備用的玻璃杯, 擠開賈道士, 用水衝了下杯子。
賈道士:這個幻覺好真實……你媽幻覺啊!
寒豆豆抱著小狗晃過來, 上上下下打量賈道士。
賈道士看起來像是才三十出頭, 天生娃娃臉, 身高一米七(?), 其實他和賀椿同年,今年已經四十四,但如果他自己不說, 誰都看不出來。這位平時上班研究量子學, 愛好是道學,從小就想做道士,可從他爺爺、外公到他爸媽都不願意,哪怕他爺爺還是某道觀的現任觀主。
寒豆豆又踮腳勾頭看了看裝滿肉的盆子,小鼻子嗅了嗅,覺得很香,頓時有點小期待。
“喂,你在做什麼?”
賈道士低頭看小娃娃,故意猙獰一笑,“做狗肉圓子!”
寒豆豆突然抬手,抓住賈道士的腮幫子用力捏了捏。終於找到一個臉比他圓的了。
被非禮的賈道士哭笑不得,用力把剛搓好的肉圓子砸回盆裏,轉身:“說吧,你們是誰?誰給你們的門鑰匙,我生日還有半年,用不用現在就給我驚喜?”
賀椿把杯子放到料理台上,提起奶茶壺一邊倒一邊說:“兩個答案,第一,我是賀椿,我沒死,返老還童又回來了。第二,我是賀椿的兒子,代我爸過來看看你,順便借用一下你的房間搞點事。隨便你選擇相信哪一個。話說都快十年了,你還沒找個伴?你就打算這麼光棍一輩子?”
賈道士盯著賀椿,那目光似乎要撕開他的皮肉一般。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我最後給了你什麼?”
“工作牌?”
“我報警啦!”賈道士雖然這樣說,但臉上的神情明顯鬆懈下來,他其實看到這個少年看向他的眼神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這人是誰。而且真說起來,他最後給了賀椿的也確實是工作牌,雖然他問的不是這個。
賀椿也知道他問的不是這個,“傷害反彈混元一體護身符。你這破符名字真拗口,不過,兄弟,謝了。”
賈道士麵無表情地嗬嗬,再次搓起肉圓子,問:“吃飯了嗎?”
“還沒。”
“等會兒吃獅子頭。”
“好。”賀椿突然上前,緊緊抱了賈道士一下,放開。
“滾!別礙事。”賈道士低頭,假裝灰塵迷了眼,抬起袖子胡亂擦了擦。
賀椿眼睛也有點紅。
寒豆豆故意繞了個圈,歪頭去看賈道士的臉,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你哭了。”
賈道士呲牙:“沒。小孩一邊玩去!”
寒豆豆伸手啪地在賈道士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隨後傲嬌地昂起頭,抱著小狗去冰箱裏巡視了。
賈道士:媽蛋!這小孩非禮了他兩次!
賀椿吃吃笑,“你還是這麼受小孩歡迎。”
賈道士給了他一個幽怨的眼神。
“現在還有變態在公交車上偷摸你嗎?”
“滾!老子早八百年不坐公交了!”賈道士鼓起嘴巴,最終還是舍不得用肉圓子砸某混蛋。
賀椿大笑。
阿蒙像隻占山為王的大老虎一般,悄無聲息地在這房子裏溜了一圈,最後走進廚房,看蠢徒弟笑得那麼開心,把蠢徒弟往自己懷裏一撥,“朋友?”
他已經在書房裏看到過去的賀椿和此人的合照,還不少。
賀椿點頭,給他們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賈道士,那張符就是他送給我的。”
賈道士抬頭看阿蒙。
阿蒙看清賈道士樣貌,莫名生出一股警惕心。他家蠢徒弟似乎特別喜歡這種麵相的人?這賈道士明明四十出頭,看起來還如此可愛,讓人看了就想欺負他。如今蠢徒弟已然開竅,如果他對這賈道士舊情複燃……
阿蒙立刻打開徒弟的二號儲物袋,手在裏麵轉了一圈,拔/出來時,手心裏多了一枚含著濃濃白光的小球,小球隻有乒乓大。
阿蒙伸出手,“見麵禮。那張符極為寶貴,以後我定當回禮。”
阿蒙不知這樣一張具有大威力的符籙怎麼會流落到這個小世界上,可以說當初賀椿的靈魂能完美保留下來,那張符至少起到一半作用,否則這具身體的主意識已經換了人。而他手中這個靈氣球還不足以酬謝,但他臨時也找不到價值相當的東西返贈,隻能先記下。
賽白澤聞言又吃味了,扒著寒豆豆的耳朵嘀咕說能讓穢神欠個人情那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其實他不知道穢神大人隻是不想讓蠢徒弟欠人情,所以他主動把這個人情攬到自己身上了。
賈道士撇嘴,很不爽這麼一個陌生大塊頭當著他的麵向他炫耀和賀椿的感情有多好,他和賀椿一起撒尿和泥的時候,這大塊頭還不知道有沒有形成細胞呢!
“不用,一張真假不知的符換一套房子,怎麼也是我賺了。對了,這房子我一直沒過戶,你需要,我今晚就可以搬走。”賈道士問賀椿。
賀椿想甩開他師父沒能甩開,隻好就這麼被他師父用手臂環著說話:“房子給你就是你的了,我在這個城市待不了多長時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之後會跟你慢慢解釋。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
“蠢蠢的男朋友。阿蒙。”阿蒙再次伸出手,示意賈道士把靈氣球接過去。
賽白澤嗷地怪叫,偷偷罵穢神大人太嫑臉!
寒豆豆感覺到純淨的靈氣,咻地蹦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賈道士說:“我也是蠢蠢的男朋友哦,我叫寒子真。”
賈道士被“男朋友”三個字震暈了兩秒,指指阿蒙,又指指寒豆豆,不可置信地問賀椿:“你這次找了兩個?還大小通吃?你這是打算徹底變態了嗎?還是打算被囚禁終身啊?”
“狗屁!”賀椿被氣笑,“你別聽他們胡說,這兩人都是我的好夥伴。阿蒙送你的禮物你就收下吧,這對你有好處,貼身放著就好,你不是有家傳吐納法嗎,以後吐納的時候把這個小球放到丹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