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3 / 3)

阿蒙重複:“那傅逸是那高官的兒子?”

“是,正確說他是一名恐怖組織首領的獨子。”

“什麼是恐怖組織?暴民?”

“類似想要掀翻當局統治,到處給當局找麻煩的人。”賀椿大致解釋了一下恐怖分子和暴民的區別。

“你交換了嗎?”

賀椿閉眼點頭,“我還要求他們恢複我的警察身份,他們沒同意。隻答應我,如果我把相關證據全部交給他們,他們以後就再不會找我家人麻煩。我隻猶豫了一天,他們就撞斷了我爸一條腿。”

“你就算把證據全部交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放心。”

“是啊,所以他們把我抓起來了,以我幻想自己是臥底警察精神有問題為由,把我關到了精神病院,那丫頭還控告我精神分裂有暴力傾向。”賀椿睜眼,咧嘴難看地笑:“那丫頭就是烏鴉嘴,她說我精神分裂,後來我還真給他們搞到精神分裂了。”

阿蒙的大手放到他頭頂上,“別哭。”

“我沒哭。”賀椿死不承認,用袖子用力擦臉,“我就是覺得自己特別沒用,雖然我在交出全部資料前,偷藏了一份交給了我一位朋友賈道士,請他幫忙轉交給有關部門,可不管我做了多少,麵對傅逸他們,我終究還是毫無抵抗之力,偏偏我還一次又一次對那混蛋抱以希望。”

賀椿咬牙,看著腳麵說出自己記憶中最痛苦的部分:“當時傅逸那混蛋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調到精神病院做獄警,大概就因為他這樣的不合理舉動,才讓我對他無法死心絕望。在那裏,沒有人能救我,沒有人能幫我,隻有他。我家人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以為我又出任務了,還是長期任務。

我一開始不肯吃藥,被看管員打了個半死,還被綁在床上。看管員還對我這種自認為是正常人的犯人搞下馬威,時不時就把我拖進地底全封閉的黑牢裏關上幾天。在那種情況下,身為獄卒能經常來看我的傅逸就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彩,我完全靠著對他的恨支撐。我恨他,但又抱著希望,我總以為他對我有感情。

而那混蛋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溜進囚房折磨我一通,一開始我懶得理他。幾次後我才從他口中知道,他竟然非常討厭我,就因為我對他抱有非正常的心思,他之後答應和我在一起、和我上床都隻是為了報複我。他還告訴我,因為我針對他父親,讓他父親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沒能繼續往上爬,他們才會把我弄到精神病院來報複。”

賀椿忽然咧嘴笑,“大約半年後,傅逸發現有人在暗中調查他父親,對方開始調閱相關檔案,包括我那位老上級的死亡也開始重新調查。他幾乎立刻想到是我做的手腳,當天就跑來找我,質問我是不是把相關資料偷藏了一份並偷偷交了出去。”

賀椿聳肩,“我當然不可能承認,而調查的人也不可能出賣我。傅逸也沒指望能從我口中問出確實消息,他改為要求我認罪,要我承認受我老上司指令陷害他父親,而我提交的那些相關證據都是捏造。

我問他,是不是我不認罪,他就會對付我家人,他沒說話。於是我認罪了,承認自己過去對傅逸父親的一切懷疑都是誣陷,但不是因為我受到上級指令,隻是因為他爸妨礙我和他兒子談戀愛,我出於私心報複。”

阿蒙很不喜歡“談戀愛”那三個字,就跟他特別不喜歡傅逸這個名字一樣,聽著就讓他想要把叫這個名字的人拍死!

“你承認誣陷,他們就不調查了?”

“怎麼可能?我和傅逸都心知肚明,就算我承認誣陷,上麵還是會調查他爸,而且就因為我承認誣陷,上麵隻會更懷疑他爸有問題。但是當時傅逸他爸需要時間來抹平痕跡,就算知道會引起上麵懷疑,還是不得不逼我承認誣陷。”

“之後呢?”

“之後啊,”賀椿伸長腿,慢慢說道:“我在精神病院被關了兩年,關到連傅逸都以為我真變成精神病,他和他的人也不再死盯著我後,我逃了出去。逃出去前,傅逸告訴我,因為他父親地位岌岌可危,也為了洗脫上麵對傅家的懷疑,他報名參加了注定有去無回的‘拯救地球’誌願者行動。

他跟我說完這件事後,想掐死我,說讓我給他陪葬,我呸了他一臉口水,他就放過我了,改口說讓我記住他一輩子,又說為了不讓我被外麵的新人迷住,他會讓他父親把我關精神病院關到死。”

阿蒙:“……”

賀椿反握住他剛才掙脫的大手,用力握了握,“和瘋子一起待那麼久,正常人也會變不正常,我不正常了,傅逸自然也不會安然無恙,我們當時就是一對心理有問題的精神病。我逃出去後,直接去了蟲洞地點——傅逸那混蛋親口告訴我的,我過去隻是不爽沒能親手殺死那個混蛋,而且我一點都不想傅逸變成英雄,更不想他父親因此得利。”

阿蒙:“你做了什麼?”

賀椿揉揉鼻子:“我有積蓄,還不少。當時逃跑沒用得上,從精神病院逃出來後,我把其中一半錢打給了我家人,還有一半用來買通當時監控蟲洞的一名工作人員,而那名工作人員就是我那朋友賈道士。”

“地球發現了一個蟲洞?通往這裏?那傅逸也過來了?”

“大概吧,到底怎麼過來的,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呢。傅逸沒過來!我不是說了不想讓他做英雄嗎?我假冒工作人員,在輪到他進入蟲洞時,突然衝上前把他推開,換我衝了進去。因為誰都沒想到會有人搶著找死,而我動作又很快,就這麼被我得逞了。”

阿蒙無語:“找死有什麼好得意的?”

賀椿哈哈哈:“是沒什麼好得意。但傅逸當時那表情可以讓我回味一百年!”

他在推開那人時還轉頭對他說了四個字:“操/你全家!”

唉,說完他就後悔了,他那時已經不想操傅逸,更別說操他全家,想想就很惡心。

最惡心的是他竟然在穿越蟲洞的過程中不知怎麼搞的,竟然造成記憶錯位和混亂,把傅逸想成了黑社會老大,把他自己當成了誌願者,更丟失了後麵那些重要記憶。

雖說他一點都不想回憶起在精神病院的那兩年。

說句文藝點的話,那兩年他就如同生活在地獄中,而傅逸則是折磨他、導致他精神分裂的變態獄卒。

“好了,說完了。”賀椿一拍巴掌,側頭看阿蒙。

阿蒙:“所以你上輩子被人騙身又騙心,過程中還被虐的死去活來,最後還為了你那小情人死了?”

賀椿眨眼,猛地撲過去抱住阿蒙胳膊,叫:“師父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你什麼時候帶我殺回地球,把傅逸一家搞/死十八遍好不好?”

阿蒙一字一頓:“你怎麼這麼蠢!”

賀蠢蠢嚶嚶嚶:“這真不怨我,誰一生不會碰上一兩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