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椿小聲說抱歉,表情也真誠了一點,“有沒有解除詛咒的方法?”
老太太滿臉慈愛地看向賀椿,“鳳家曆代都在尋找解決詛咒的方法,而最終我們也找到了。但是這個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是至難。”
“哦?是什麼方法?”賀椿靠得舒服,索性把全身重量都放到他師父身上。
小小的阿蒙捏住他的鼻子,懶蛋加蠢蛋,他才不要這樣的徒弟。
老太太心想為了自己兒孫的幸福和鳳家的未來,怎麼也要把這兩個小孩分開才好。
“有大能告訴我們,想要解決鳳家人身上的詛咒有三個方法,第一是請下詛咒者解除或者殺死詛咒者。這一點我鳳家人一開始就做了,他們想了各種方法想要和那大巫化解仇怨,可那大巫……”
老太太搖搖頭,眼中充滿仇恨,“後來鳳家人合力殺死了他,但詛咒仍舊沒有破除,反而在那大巫死後變得更加凶殘。”
“第二個方法就是找到一隻純血的鳳凰,以它的血來殺死詛咒。可鳳凰哪是那麼好尋到的,遠古的鳳凰一族和龍族等神獸早就一起搬入仙界,另辟天地生活。他們不會來下界,也不會輕易露麵。”
老太太伸手,似乎想要撫摸賀椿,伸到一半看到小疤臉的眼神又速度縮了回去。
“第一第二條路都走不通,便隻剩下第三條路。我鳳家人每代都會派人出來尋找,當初我和長老他們就是為了尋找這唯一的解決之道才誤入戰場,混亂中被分散,也被戰亂波及,最後身死道消,唯留執念。”
老人的臉上滿是悵然。
賀椿給了她懷念的時間。
老太太恢複得很快,“這第三個解決方法就是尋找一名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人,幫助鳳家直係血脈吸取他身體中的詛咒和穢氣,這個過程根據其修為高低,時間也會不同。
可是混沌煉體術早已失傳,我們找了一代又一代也沒有找到真正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人,倒是找到一些修煉所謂窮煉法煉體術的魔修。我們也曾請那些魔修幫過忙,但沒有用。”
老太太說到這裏,看賀椿的目光已經不止是看孫媳婦or孫女婿,而是跟看絕世無一的大寶貝一樣。
如果不是她早就死了,現在剩下的也隻是一抹執念,說不定她會考慮重塑身體恢複青春,然後等這小孩長大。
“期間,為了表明我鳳家絕不會讓恩人吃虧,我們請煉器大師煉製出了九品法寶一線牽,承諾隻要修煉混沌煉體術的人願意幫助鳳家解除詛咒,那麼鳳家家主也願意和其結合,與其分享一切。而一線牽就是給予雙方的保證。”
原來如此!賀椿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被拴上一線牽的原因。
還有比他更倒黴的人嗎?不對,如果按照正常思路想,這是好事啊!
隻不過答應送枚玉簡,結果買一送一,不但能得到承諾的修煉傳承,還能娶上白富美。妥妥的種馬後宮升仙套路!
想開了,賀椿就不生氣了。這事他應該不會吃虧?
這時的賀椿完全沒想到鳳家當代家主有可能是男性的問題。他覺著鳳家人隻要沒腦抽,自然不會找個同性結婚。
但賀蠢蠢又怎麼能體會到一個被詛咒了萬年的老牌修真世家為了延續血脈、為了解除這萬年痛楚,什麼節操都可以扔掉的壯烈悲情呢。
老太太還有一點事沒跟賀椿交代,不是她有意隱瞞,而是她覺得小孩太小,現在說太多,對方聽不懂也就罷了,如果嚇到小孩,讓他不願再去鳳家怎麼辦?
阿蒙聽到老太太說到最後一段時,又捏了捏賀蠢蠢的鼻子。
如果鳳家真的想要表達自己的感激,什麼報答不可以,為什麼非要用一線牽拴住目標?
而且這個一線牽顯然是特製品,隻要察覺接觸到玉簡的人有修煉混沌煉體術就會自動拴緊。
九品法寶煉製本就不易,還能特別鎖定混沌煉體術,煉製者就算沒有親自修煉混沌煉體術,手上也絕對有正確的修煉方法。
而能持有正確混沌煉體術的修者,他用腳丫想都知道有誰。
阿蒙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阿蒙也不相信解除詛咒會像老太說得那麼簡單,他本想提醒小孩,可是看賀蠢蠢已經開始意/淫他未來老婆的長相、性格乃至家產,頓時什麼都不想說了。
賀椿不知阿蒙所想,否則他一定會喊冤,他也就是稍微幻想一下,這是男人的天性好嗎!但他才不會盲婚啞嫁,幫忙還是會幫,但婚約肯定要解除。
老太太的解釋到了最後一段:“一線牽當時在我身上,還有鳳家部分重要傳承,我死了,這些都會消失,這將是鳳家不可承受之痛。所以無論如何我都需要把玉簡送回去。”
賀椿掏出玉簡看了看,這半截玉簡裏麵難道另有空間?不但能讓執念附身,還藏有一線牽和鳳家部分傳承?
老太太沒有解釋這點,隻再三重複道:“但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會是我鳳家尋找了近萬年的修習混沌煉體術之人。你放心,我答應你的承諾不變,除此之外,隻要你願意前往鳳家,幫助當代家主或者指定的下代家主解除詛咒,我鳳家必定另有重謝!”
“去了後能把這個一線牽解除了嗎?”賀椿問。
老太太打了個太極:“這個你可以與帶有一線牽的另一人商量,隻要你們雙方都不願意,解除自然沒有問題。”
萬萬山大陸,鳳山鳳翎峰,鳳家主宅的後山山穀裏,這裏唯有鳳家直係才可進入,其他任何生物未經許可進入必死。
大片大片,漫山遍野開滿了永遠不敗的曼珠沙華。
血紅的彼岸花如烈焰,又如血海,渲染得天地都帶有七分悲傷、絕望和沉重,卻又隱含殷切地盼望。
我在等你,你在哪裏?
什麼時候才能相見?還是永生永世都無法看你一眼?
血紅的花海當中躺著一個青年。
青年有著血紅的長發,卻穿著潔白的長衣,赤著腳,修長的雙手交握在胸前。
這樣的環境,就是再美的人在這裏也會黯然失色,可青年那明顯病弱的麵容竟然讓周圍的地獄花成了襯托。
不是他美到極點,而是他的氣勢,哪怕他在沉睡,周圍的一切生物也不敢掠奪屬於他的空間,更不敢喧賓奪主。
忽然,貌似在沉睡中的青年的左手小指輕顫了下。
這時正是賀椿的左手小手指出現一圈紅痕的時候。
青年如被誰喚醒般,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