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麼定下,小夥伴們依依不舍了半天,賈千金更是留下不少止血生肌的藥粉給蠢蠢兩人,走的時候滿臉不放心。
孔鴿走時回頭望向賀椿,他在想:開頭就這麼不順,還沒進入沙漠就已經少了兩名主力,他們……他真的能依賴這次月終任務把平均分拉上來嗎?
小夥伴們全部離開,賀椿轉頭看坐在身邊的小號阿蒙,開始跟他算賬。
“你爹是我的保鏢。”真意:你忘了你要保護我十年的嗎?
“我吸收了那些迷藥成分,你和你的小夥伴們才能那麼快醒來。”阿蒙嘴唇沒動,聲音已經傳至賀椿耳中。
“對了!迷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感覺到了,但沒告訴我們?”
“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你們就不會看到洞就鑽,還鑽得一點防備沒有。”
這真是好有理由的讓人想咬死他!
“我受傷了你還不出手!”賀椿繼續控訴。
“我出了,否則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可我還是受傷了。”賀椿表示我們要用事實說話。
阿蒙終於撩起眼皮,“隻有知道痛,才能真正掌握逃命的本事。”
“這不隻是痛,我差點死掉!而且逃命不是隻要跑得快就可以?”
“不想真死的話就幹掉那個威脅和阻礙你生存的敵人,這才是真正的逃命良策。”阿蒙輕輕拍了拍小孩的傷口處。
“嘶!”也就是我不想痛、不想死,就先把敵人打痛打死?你想讓我學的就是這個對吧!
“……你其實是仗著我身上有護身玉符,才沒怎麼管我對吧?”賀椿幽幽道。
真心想要鍛煉這幫小家夥,但也確實不小心看護失手的阿蒙,麵對被戳破的謊言,淡定地站起身,“餓了嗎,我去附近打獵,有事大聲喊。”
“看在你是我……份上,哼哼。去吧去吧,弄隻肥一點的,快去快回。”賀椿揮舞那隻完好的手臂。
阿蒙走了。
賀椿躺在原地想事情,他沒有跟阿蒙說,在他中了迷藥昏過去的那幾秒鍾間,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喚的是:小椿。
會這樣叫他的人很多,但都在地球那個世界。
在這裏,大家要麼叫他十一郎,要麼就是賀蠢蠢,哪怕他再三申訴自己的真名叫賀椿。
重點不是他被人叫小椿,而是那個聲音。
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差點做噩夢的程度。
也許那就是噩夢,他根本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那隻是夢中幻覺。
那人連續呼喚了他三次,如果不是阿蒙及時弄醒他,他可能就張口回應了。
難道那個人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不!不可能!當時他們一百零八人進入後,通道就關閉了,他確認過,那人並沒有趕來,更不要說進入通道。
肯定是幻聽,大概是這幾天太緊張的緣故。
但不知道是否那人這麼叫過他的原因,他心中忽然對十一郎這個稱呼有點排斥起來。
他是賀椿,不是賀十一郎,也不是賀釋意。
賀十一郎的記憶依舊沒有在他腦中完全恢複,他能記起來的事情很少,這讓他對這個名字越發沒有歸屬感。
賀椿躺在鋪蓋上胡思亂想了很多,等他發現日頭都開始偏西,某人還沒有回來後,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阿蒙好像是個路癡?
阿蒙抓著一個時辰前捕獵到的兩隻肥兔子,再次選了一個新方向,邁開兩條小短腿毫不氣餒地繼續往前走。
日頭一點點往西邊墜落。
阿蒙看著遠處一望無垠的沙海,沉默了。
他的身後是綠洲,身前是沙漠,可是他剛才來的地方明明是綠洲中心,站在那裏根本看不到附近的沙漠。
他原本真的隻是打算在附近轉一轉,而他也確信自己打到兔子的地方距離賀蠢蠢不遠,可他到底是怎麼會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了呢?
天狼鬥場的看客好多都在哄堂大笑。
那個小不點點指揮若定,待敵人足夠冷靜冷血,待受傷的同伴不離不棄,看在很多人眼裏都覺得他很有大將之風,甚至有人猜測他也許就是小世界某國大將軍的兒子之類。
但是誰想到!
這麼厲害聰明鎮定的小不點竟是個路盲,出來了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看他拎著兩隻兔子在綠洲中轉來轉去,一路轉到了綠洲邊緣,好多人都恨不得直接鑽進那小秘境中給他指指路。
而押了四個一的修者此時已經在歎息,他的朋友還安慰他:“瑋弟,要麼再換其他賭局看看?有人在賭這次任務會死多少人,我覺得這個應該可以推算出來。”
修者瑋弟搖搖頭,“算了,越賭越輸,我沒賭運就看看好了。”
瑋弟本來想把賭簽扔掉,但想了想,還是收進了儲物袋中,留個紀念也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