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十一在畫那個原始符紋時,為什麼會畫出自動進入練功狀態的效果,但大殿中清靈的空氣已經引起一些敏感的學生注意。尤其那幾個已經開始學習處理製符材料、接觸到什麼是靈氣的年長學子,他們驚訝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而符修先生畢竟是先生,他是除阿蒙以外,第二個感知到大殿中空氣變化的人。
內學院沒有靈氣,一點都沒有,隻有特定的修煉室和特定區域才會有靈氣。
那麼現在這股類似靈氣的清靈氣息從何而來?
隨著十一清掃大殿內負麵能量的時間越長,越多的學生感覺到了區別。
還有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好幾次。
先生不再隻站在十一身邊,他開始來回走動,他以為是哪個年長學子製作的紙符造成了某種聚集靈氣的效果。
製作一品紙符,隻要製作材料靈氣充足,畫符的手法正確,畫符的人本身沒有靈氣,也有一定可能製作出有效符。
先生以為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在學院中發生的並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阿蒙在先生走開後,屈指輕輕一彈。
“啪唧。”正在研磨的墨條生生斷裂,墨汁濺出。
十一身體一振,整個人都從奇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啊呀!我的卷子!”十一清醒過來,一眼就看到被墨汁濺得飛星點點的卷紙,他的手上和袖子上也都是。
先生回頭,好多學長也看過來。
十一咳嗽一聲,端正坐姿,抓起毛筆,沾飽墨汁,低頭開始答卷。
不交白卷,這是十一的人生信條。
第一場旬考結束,十一沒能立刻離開,他的符學先生要當堂批改他的考卷,當著其他學生的麵。
符學先生特地從一堆幹淨整潔的卷子中找出那張最汙糟的,先亮給大家看了看,在引發一陣笑聲後,才緩緩打開。
十一盤腿托著下巴看著先生。
你欲看我醜態,安知我也在看你表演。誰在台上?誰在台下?
先生看到了賀椿的答題。
那是一張八卦圖,賀椿以為的。
在先生眼裏,那就是一張蜘蛛網。
“看到了嗎?這就是學子賀釋意的符紋圖,一張蛛網。一百零八基本符紋中可有這樣的符紋?”先生差點氣笑出來,把卷麵亮給所有人看了一圈,“沒有!如此蠢笨,如此態度,我符修課不需要這樣的學生!”先生拿起朱筆就要在考卷上畫上大叉。
“等等!”
“且慢!”
兩道聲音同時從大殿門口響起,一個遠點,一個近一點。
但很快兩撥人就合成了一道,一同走入大殿。
符學先生一愣,握起的朱筆放下,人也迅速站了起來,“院長?您怎麼來了?”
院長是一位非常瘦小的中年人,長了一張看起來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愁苦的苦臉,如果不是冠以院長之名,走在學院裏,其他學生肯定以為他是某個不得誌的中年師兄。
隨後符學先生又對另一人行禮:“學生見過明風道長。”
叫明風的道人赫然正是當初領十一七人進入學院的道士。
明風對院長一揮拂塵,單手行禮,退後一步。院長的消息不比他慢,且已經來了,他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他爭搶。
院長伸手,“把你手中的考卷給我。”
符學先生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握著賀釋意的考卷,當下不由羞愧道:“學生無能,竟教出如此頑劣弟子,實在愧對學院所托。”
“你教得很好。”院長先給符學先生吃了一顆定心丸,再次伸手。
符學先生忙放下賀釋意的考卷,在案上翻找他得意弟子的答卷,口中還道:“優秀弟子也有不少,如讓學生推薦,學生……”
院長等得不耐煩,自己拿起了賀椿的考卷,展開看了眼,把考卷小心卷好,收進袖中,轉身就走。
在經過十一身邊時,院長腳步微微一頓,對十一頗為和藹地說道:“好孩子,你很好。”
明風道長沒有得到試卷,並沒有把失望放到臉上,他在經過十一時也停下來,還摸了摸十一的腦瓜兒,不過他什麼都沒說。
院長和明風道長來去如風,來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留下大殿一幫人一臉懵逼。
先生大概是最懵的一個,為什麼院長和明風道長會突然而來?院長拿走那蠢笨學生的考卷是什麼意思?還有最後臨走時那兩人對賀釋意的態度……
這種事情從沒有發生過,至少在他的符學課上從沒有發生過。
十一也很懵,和先生同樣迷茫的眼神不小心撞上。
先生迷茫神色消失,臉色再次變得嚴肅寒冷,他宣布:“有些人也許有些背景,但是在我的課上,所有人都一樣,賀釋意,你這次旬考,我會評爾為零分,如果你不服,自可以去戒律堂投訴我。下課!”
天狼鬥場內。
注意到這一幕的某兩位符修在心中破口大罵,天狼門真他麼狡猾!他們肯定把消息傳到了靈種學院,再搞這麼一出,隻要注意到這一幕的人就算之前對賀椿沒在意,現在必然也開始想要多了解這個孩子。
越多人注意,這孩子隻要真有神奇之處,勢必也會被其他人看出。
而想要這孩子的人越多,這孩子的價格……自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