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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裘氏見勢不妙忙往後退,說不得整個人就要撞在大門上。

有過往的行人見著,不免朝著裘氏指指點點:

“那人是做什麼的?怎麼被人攆出來了?”

“八成是要飯的吧?”

“瞧著衣服料子倒好……”

“說不好是戲子哪兒偷來的,空有個樣子罷了。”

“也是,瞧她披頭散發的,是個瘋子也不一定……”

裘氏直羞得好險沒找個地縫鑽下去——

前兒個去宮裏找貴妃娘娘撐腰,不想卻當著自來看不上的楊家小賤人挨了揍。又氣又急,回到府裏就起不來了。好不容易今天有了些精神,哪想到天就塌了。

貴妃娘娘死了,皇子外甥逃了,野心勃勃的娘家也被抄了個底朝天。至於自家,倒是沒少一根草——

那些錦衣衛說的清楚,國公府裏一草一木都不許碰,因為那是沈承的,雖是沒動自己,闔府下人卻是要麼被趕跑,要麼嚇破了膽,硬是一下走了個幹幹淨淨。

自己也趁亂跟著他們跑了出來,卻是除了兩個死心塌地的老仆,身上再沒有一文錢。

還以為楊家會收留自己,再沒想到,竟是被這般羞辱了一番。一時坐在地上,越發哭的哀切。

旁邊兩個仆婦也不停抹眼淚,恨聲道:

“楊家人怎麼這般狗眼看人低!”

卻也不敢鬧,隻得拾起地上的那個小包裹,蹣跚著走了。

“這樣的楊家,三皇子,以為,還靠得住嗎?”透過窗戶,瞧著外麵的兵荒馬亂,楊希茹冷笑連連,閨房之內,赫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不是傳聞已然潛逃的五皇子姬晟又是哪個?

隻是和朝堂上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監國皇子不同,這會兒的姬晟卻分明狼狽不堪——

身上也就一件平民的粗布衣服罷了,上麵還沾了不少的土,甚至後背上還有一個泥腳印。

眼窩深陷神情陰冷,若非眸子裏還殘存的傲慢,當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桀驁不馴的少年罷了。

楊府發生的這出鬧劇,姬晟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眼裏恨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這些個混賬東西,前兒個還跪在自己麵前左一個主子右一個殿下的表忠心,眼下瞧著,一個個卻分明全是些見風使舵的東西!

昨日倉惶逃出皇宮,姬晟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投奔舅父,堪堪到了裘府時,就被裘吉文的心腹給攔住。言說裘府周圍早彙集了大量錦衣衛,虧得裘吉文警覺,不然這會兒說不得就被錦衣衛甕中捉鱉了。

無奈之下,隻得帶人先行逃出帝都,又特意留下人來接應姬晟。他則在北城外等候。

姬晟無法,隻得又調轉馬頭,哪裏想到剛行至長安街口,就差點兒撞上錦衣衛。

匆忙之中,姬晟混入到一群乞丐中,才勉強避開。好容易到了北城門處,卻是傻了眼——

北城那裏不獨同樣出現了很多錦衣衛,更兼城門緊閉。派人打探後才知道,想要出城,除非持有錦衣衛指揮使雷炳文的手令。

且不獨北城,東西南三城處也俱是如此。

姬晟分明已成了籠中之鳥。想要出城隻有兩條路,要麼硬闖,要麼托人弄一道雷炳文的手令。

前者根本行不通,倒是第二條路,成功的可能性還大些。

左思右想之下,隻得把身邊的人給派出去,姬晟自己則帶了兩名侍衛悄悄往楊府而來——

帝都這會兒已是處處布滿殺機,弄到雷炳文手令之前,自然得先找到一個妥善的住處。

左思右想之下,終是選定了楊澤平這裏。畢竟算是姻親,楊家更是書香門第,又是出了名的重然諾,其他人或許會背叛自己,楊澤平的風骨,既是已認了自己為主,一時半刻之間,當做不出背信棄義之事。

不想這身衣服之下,甫一登門就被門房當成了乞丐,直接拿了大棍就給趕了出來。

若非遇見外出歸府的楊希茹,說不得這會兒還棲棲遑遑的在外徘徊。

“對沈家這樣正兒八經的親家,我叔父都能如此絕情,如殿下這樣……”楊希茹上下打量姬晟,要說什麼,已是不言自明。

楊希茹都能察覺的事,姬晟何嚐不明白?這楊澤平,分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這樣的人,最是靠不住。

看姬晟臉色灰敗,楊希茹卻是粲然一笑,上前一步,靠近姬晟:

“我叔父靠不住,我卻是靠得住的。我有法子可以讓殿下順利出京,殿下可要,怎麼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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