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話一說完,方才還緊閉雙目的泰勇一下抬起頭來,臉上的平淡無波也霎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麼?”
果然大正的支持就是泰勇唯一的軟肋嗎?終於能令泰勇變了臉色,泰奇一時間隻覺如同吃了人參果一般,身心舒爽,轉頭衝著四長老笑道::
“真該把大長老他們叫過來看看,他們一心追隨的所謂能給鬼喬帶來和平與繁榮的人真實的嘴臉是什麼——還真是大正的一條好狗!”
“是嗎?”泰勇的眼眸不知為何竟是出奇的亮,甚而嘴角都帶上了一絲說不出來的古怪笑意,“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竟是這麼費盡心機給我準備禮物……”
那句“好兄弟”三字明顯拉長,密室裏聽著,仿若耳語。泰奇心裏一陣發毛,倉皇之下,抬手就給了泰勇一巴掌,厲聲道:
“閉嘴!”
打完還不解氣,竟是對著被釘在牆上的泰勇就開始拳打腳踢。
看泰勇被打的破布娃娃似的,漸漸沒有一點兒聲息,旁邊膽戰心驚的四長老忙上前拉住泰奇:
“二當家息怒。這樣的垃圾,如何需要你沾手?所謂好鞋不踩臭狗屎,您何必跟一個將死的人計較……”
說話間外麵傳來一陣“軋軋”的聲音,明顯是外麵的機關被人啟動了。
看了眼頭垂著再無半點聲息的泰勇,泰奇轉身走向中間的一張椅子,沉著臉坐了上去。
門開處,沈佑當先走了進來,卻在瞧見密室內的景象時,一下僵在了那裏。
直到泰奇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才悚然回神,尷尬一笑:
“二當家,這是何意?”
心裏思忖著,所謂殺雞駭猴,莫非是這泰奇想要先聲奪人,先從氣勢上壓自己一頭?
又擔心再遲疑下去說不得就會被鬼喬人看輕了去,終是一咬牙,昂首挺胸抬腳進了密室。
“二將軍想到哪裏去了?”泰奇嗬嗬一笑,“既是要合作,鬼喬人自然會拿出最大的誠意。”
抬手一指被釘在牆上的泰勇:
“我說眼下鬼喬是我泰奇全權做主,二將軍可信?”
說著陰森一笑:
“你不是想見我們族長嗎,這不就是了?”
沈佑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泰奇的意思,說什麼族長泰勇有事外出,分明就是被自己親弟弟給囚禁了起來。且看泰奇的模樣,怕是不想再留泰勇活著了。
又聯想到之前在閣樓裏時泰奇的話,心不由一跳——會不會,這泰勇就是泰奇準備好的替罪羊?
還未想通個所以然,又一陣軋軋的摩擦聲響起。
沈佑下意識的抬頭,卻吃驚的發現,除了釘著泰勇的那麵牆外,其餘三麵牆竟開始極為緩慢的沉入地下。
隨著牆體的消失,赫然出現十來個精鐵鑄成的鐵籠子。
就在沈佑左手邊的鐵籠子裏,那個正閉著眼酣睡的可不正是沈承?
至於其他籠子裏,則分明是李大虎並沈承帶的那二十名親信。
隻詭異的是,這些人裏,除了沈承依舊昏睡外,李大虎和那些親信卻分明是清醒的。所有的視線瞬時鎖定在沈佑身上。
李大虎更是怒道:
“沈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被困住了,唯有沈佑完好無損,甚至和那可怕的鬼喬人之間關係頗為密切的樣子……
這泰奇,心腸怎麼如此歹毒。沈佑到這會兒也明白了,泰奇的心思,分明是要自己當著李大虎並其他大正兵丁的麵,親手殺死沈承。
看沈佑視線瞧向自己,泰奇“哈”的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
“二將軍放心,這些人這輩子都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一番話說得李大虎益發驚怒交集,還要再說,不妨身上忽然一緊,卻是忽然有幾道鐵鏈毒蛇般無聲無息遊過來,好巧不巧,正好把李大虎四肢扣個正著,連帶著嘴巴也被人用毛巾堵住。
“聒噪。”泰奇哼了聲。隨即轉臉瞧向沈佑,打了個嗬欠道,“我有些困了,二將軍下手動作快些。”
旋即有人遞了一把利刃到沈佑手裏,並輕輕一推,等沈佑回神,已是站在囚禁沈承的牢籠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