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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 皇上……”

眼下隨侍在皇上身邊的是大內副總管趙城。平日裏沾了皇上的光, 也算養尊處優, 哪裏碰到過這般凶險場麵?

竟是雙腿打戰, 一副馬上就會暈過去的模樣。

這兩日鄧總管告病, 還想著終於可以沾光到外麵鬆散鬆散, 如何也無法料到, 會這般倒黴——

許是因為心情好,皇上今兒個也親自進了獵場。興之所至,逐漸就走到了林子深處。

正欲回轉, 再不想竟是先遇上狼群,好不容易在侍衛的掩護下,主仆兩人跑出重圍, 倒好, 竟是又遇上惡虎攔路。

更要命的,這老虎還是兩頭。

甚而站在這裏, 還能瞧見斑斕猛虎血盆大口旁的淋漓鮮血。

“皇上, 您, 您先走——”

趙城哽咽著, 邊拚命擦淚, 邊試著往前衝, 大有以身飼虎,掩護皇上逃走的架勢。

饒是天和帝姬諶,當年也曾叱吒沙場, 這會兒也是冷汗涔涔——

這會兒哪裏瞧不出?兩頭老虎分明被鮮血激的凶性大發。這般凶殘野獸, 自己或許可以勉強對付一頭,想要製伏兩頭,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方才不過一愣神的情況下,兩頭老虎已然形成了前後包圍之勢,想要分毫不傷的安然離開,已是毫無機會。

當下一咬牙,手中匕首朝著馬屁股那兒用力一刺,馬兒吃痛之下,唏律律一陣嘶鳴,慌不擇路的就往前衝。

姬諶心裏不斷滴血——

這匹馬可是羌人進貢的汗血寶馬,陪伴在自己身邊已是三年有餘。平日裏向來極為愛惜,今兒個卻要做此犧牲……

卻也明白,這會兒不是哀悼的時候,這匹馬不獨腳程極快,且性子夠烈,說不得能令前麵那頭老虎方寸大亂。自己這邊兒須得趁此良機,先殺了一頭老虎才好謀劃逃生之法。心神電閃之間,手中寶劍已是直直遞出,朝著前麵老虎頸部砍了過去。

老虎明顯沒有想到,馬上的人正狼狽奔逃間,竟會突然轉身對付自己,反應果然慢了一拍。

姬諶大喜,寶劍用力下押,滿心希望,能夠一擊之下,令這頭老虎斃命。不想那老虎百忙之中,頭往左猛地一擺,右耳朵一下被寶劍掃落,連帶的右邊眼角處多了一個尺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汩汩流了一地。

同一時間,一聲馬的悲慘嘶鳴聲傳來,姬諶悚然回頭,隻覺渾身的鮮血都要凝固了。

卻是這片刻之間,自己的坐騎已被對麵那頭老虎咬斷喉嚨,倒地而亡。

更可怕的是那頭老虎咬死了汗血馬後,根本不曾停留,而是挾著餘威,朝著姬諶衝了過來。

而眼前那頭老虎,也因為被砍傷而發了狂,尾巴豎起,鞭子般朝著姬諶就抽。

慌亂之中,姬諶一腳踩空,一下半跪在地上。虧得趙城撲過來,抱著姬諶的胳膊猛地往外一拉,主仆齊齊跌倒在地。

那兩頭老虎一擊不中,已是齊齊轉身,再次對姬諶二人發起攻擊。

“父皇——”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聲傳來,卻是三皇子姬旻遠遠的聽到“救駕”聲,已是催馬趕至外圍,他的身後煙塵四起,無疑有更多的人正在趕過來。

無奈離得太遠,竟是眼睜睜的瞧著飛撲過去的老虎卻是援救不及。

眼看著兩頭老虎齊齊撲了過來,跌倒在地的姬諶心頭也是蒼涼無比。難不成多次死裏逃生,今兒個竟會葬身這畜生口中?

一念未畢,身旁忽然有勁風掠過,姬諶隻覺身形一輕,卻是被人俯身撈起送至身後。

至於方才同樣跌落地麵的趙城,則被人一腳踹了出去。堪堪落在一叢灌木上,同樣脫離了老虎攻擊的範圍

“你這臭小子,怎麼這時候才到——”瞧著眼前那英武挺拔的身形,姬諶隻覺死了一回終於又活了過來。

“皇上要活的還是死的?”沈承頭也不回道,甚而還有心情小聲道,“不然,待會兒這虎皮皇上賞臣一張,讓臣巴結巴結老丈人——”

隨著一聲“人”字出口,那兩頭老虎已是到了近前,沈承身形如山,竟是動都沒動,隻把手中寶刀直直往左邊一擲,右腳同時踹了出去。

兩聲嗥叫幾乎同時響起,那虎嘯聲委實太過淒慘,姬旻□□的馬兒自來溫吞,陡然聽見這般悲鳴,竟是前腿一軟,若非旁邊侍衛趕緊扶住,險些就被從馬上掀了下來。

這麼一耽擱,後麵的人就趕了上來。雖是姬旻貴為皇子,這會兒卻沒有人關心他。

可待得再往前衝了幾步,看清眼前場景,一幹大臣也不由個個倒抽了口冷氣——

兩頭老虎,一隻嘴裏捅著一把刀,隻餘刀把露在嘴巴外邊,其餘刀身部分竟是盡皆沒入肚腹,瞧那模樣,分明已是死的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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