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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有些疑惑,畢竟,滿朝公侯,沒聽說哪家要辦喜事啊?

抑或是自己想的左了,既是皇上吩咐自己協助,是不是說對方並無高堂,不然,如何需要外人操心?

這樣的話,或者要往續弦方麵想,畢竟,能坐穩龍騎衛指揮使這皇上身邊第一心腹的位置,對方年齡怎麼也不可能是毛頭小夥……

邊左思右想邊偷覷皇上的神情,眼瞧著皇上拿起奏折,臉上皺紋慢慢舒展開,一副滿意的不得了的模樣,鄧千眼睛裏閃過一抹喜色——

這些日子每當收到帝都那裏轉來的五皇子批閱過的奏折,皇上可不是都這般欣慰不已。

“不錯。”皇上放下手裏的奏折,臉上神情明顯滿意的緊,“朕隻說老五性子有些綿軟,年齡又小,倒不想處理事情這般雷厲風行……”

鄧千順著皇上的視線看過去,卻是江南布政使閔文忠賑災虧空一案。

閔家也是大正數得著的世家,家中多有勳貴,又和五皇子的外家裘家勾連有親,皇上本還擔心五皇子處理起這件事時會多有掣肘、焦頭爛額,倒不想辦的這般漂亮,竟是這麼快就徹查了此案,並八百裏加急把閔文忠遞解進京關入詔獄待審。

“五皇子這麼厲害啊?”鄧千也很會湊趣,“奴才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五皇子時的情形,貴妃娘娘抱著他,用大紅錦被裹了,啊呀呀,當真是和個玉團子似的,倒不想這麼快就能給皇上分憂了呢。”

一句話令得皇上神情越發舒緩,嘴角的笑容竟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招手叫來內侍吩咐道:

“去取朕今兒得的那張虎皮,再拿一盒前兒南笙國進貢的粉色珍珠待會兒一並給貴妃娘娘送去。”

直到內侍離開,皇上明顯意猶未盡,拿起奏折繼續往下看,卻在瞧見耿慎遠這個名字時歎了口氣:

“卻是可惜了耿慎遠,朕原想著,憑他滿腹的才學,性情倒也算得上剛正,眼下又年富力強,將來正好留著給儲君……”

耿慎遠這個名字,鄧千倒也知道,乃是大正十二年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最是才學淵博,又素有令名,皇上自來寄望頗重。眼下卻牽扯到閔文忠貪腐案中,本有望問鼎宰輔,卻落得鋃鐺入獄,怎麼不讓人唏噓感慨。

說話間小內侍已是捧了虎皮並珍珠去而複返,皇上揮了揮手,對鄧千道:

“你跑一趟,把東西送過去吧。”

鄧千應了一聲,知道皇上是有意獎賞自己,忙磕了個頭,捧著東西離開大殿。

裘妃眼下正住在行宮東邊的櫳翠閣中。鄧千到了時,正碰見宮女端著食盒來來往往,明顯正在布膳。

瞧見是鄧千這個皇上身邊的紅人捧著東西過來,服侍的宮女神情明顯驚喜不已,忙不迭進去通報,很快便有貴妃身邊最得用的李嬤嬤並大太監榮海迎了出來。

鄧千進去時,裘妃已是親自在殿裏候著了。

“參見貴妃娘娘。”鄧千接過小內侍手中的托盤獻給裘妃,“皇上說娘娘這幾日辛苦,特賞賜虎皮一張,並南竺國進貢的南海粉色珍珠一盒。”

“替我謝過皇上,”裘妃神情愉悅中又透著些疑惑——來到行宮第一日,就接到了皇上的賞,據自己所知,後宮中甚而太妃娘娘哪裏,皇上都沒有送什麼東西過去,這無疑是一個暗示,以後自己的話在後宮中怕是越來越有分量。

隻所謂無功不受祿,裘妃自覺今兒個並未做什麼會讓皇上龍顏大悅的事,緣何突然就拔了頭籌?

當下笑著令宮女接過來,再把托盤拿出來時,上麵是兩個厚厚的紅封,另一個宮女手裏則捧著一個沉甸甸的小匣子——

紅封是賞給兩個小內侍的,錦盒自然是給鄧千的。

兩個小內侍忙磕頭謝賞,又幫鄧千捧了錦盒,便悄無聲息的退到院外等候。

殿裏一時隻剩下裘妃並幾個心腹。

“皇上今兒個可有累著?膳食用的可好?你在旁邊兒伺候著,切莫讓皇上太過勞累才是。”

空曠的大殿中,裘妃的聲音顯得尤其溫柔。

“娘娘放心,奴才省的的。”鄧千神情依舊恭敬,“皇上風采不減當年,今兒個收獲頗豐。方才已是用了膳,又命老奴取了帝都那邊轉來的奏折,說是這些年來娘娘多有辛苦,委實勞苦功高……”

待得打住話頭,裘妃臉上早已是喜動顏色——

聽鄧千這般說,以裘妃的聰明,如何不明白,分明就是暗示自己,皇上之所以會賞,是因為看了帝都那邊轉來的五皇子批閱的奏折。

那豈不是意味著,皇上對皇兒滿意的緊?!

再比照被皇上不冷不熱放著的三皇子,和直接囚禁起來的四皇子,裘妃如何不明白,皇上此舉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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