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向楊希茹,眼神像刀子一般:
“你跟我進來。”
不怪黃氏如此,實在是瞧著侄女兒方才羞羞答答的樣子,分明已是生了情愫。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禍害了!
被黃氏這麼瞧著,楊希茹腿都有些軟了——
別人不知道,楊希茹卻明白,自己心裏還真是對沈承有情的。
初次相識時,雖是被沈承救了的是姐姐楊希盈,正是情竇初開年紀的楊希茹又何嚐沒有被哪樣一個英俊的少年晃花了眼?
隻無論才情還是容貌,抑或家世,自己都不如堂姐良多,有什麼資格和堂姐相爭?便把一腔心事全埋在了心底。
當然要說這就是一見鍾情,非卿不嫁,楊希茹自問也完全說不上,不然,後來也不會又對爹娘有意為她訂下的沈亭芳心暗許了。
隻是千不該萬不該,沈承也好,沈亭也罷,竟是全被那醜陋的楊希和給搶了去。
那楊希和有什麼啊?別說跟堂姐楊希盈比,便是比起自己來,無論是品貌還是才情,當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不止!
可就是這樣一個醜女,竟是令自己一再被羞辱。
先是沈承毫無原則的護著自己那醜陋的堂妹也就罷了,便是曾經對自己流露過款款深情的沈亭,竟也為了她毫不猶豫的棄自己如敝屣。
若非當初被退了親太過狼狽,爹娘唯恐自己在安州找不到好婆家,如何願意讓自己離家遠走,寄寓京城?
甚而公主府中,那楊希和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諷自己,令得自己顏麵大失。
從小被嬌寵著長大,再料不到會在那醜女手中吃這麼大的虧。
多少次顧影自憐,夜半無人時無聲飲泣,而自己痛失意中人也好,遠離家鄉、一再被羞辱也罷,全都是拜楊希和所賜。
基於此,楊希和真是恨毒了楊希和。
方才甫一聽到周氏說了未婚夫婿人選,楊希茹也有些發蒙,下一刻一個念頭就蠢蠢欲動——
當初在安州城雖隻是一麵之緣,楊希茹卻隱隱約約覺得,那些傳言,怕是和帝都傳聞不符。
再有安州城裏沈承和沈佑因楊希和發生衝突一事,別人不知道,楊希茹姐妹卻明白,沈佑挾公府之危,愣是沒有占到絲毫便宜。甚而瞧著智計多端的沈亭,最後也被逼的遠走。
這樣的沈承如何會是帝都傳言中那個懦弱無能一無是處的廢物?
且如楊希和這般被人密密實實的護著偏還讓人挑不出一處錯處來,無人細想時,楊希茹內心不是不羨慕的。
當然,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原因,那就是不計一切代價令楊希和痛苦。
以自己之前觀察,不難得出結論,那楊希和和沈承定然關係匪淺,要說沒有男女情愫,絕無可能。
不然,楊希和何以會斷然拒絕青梅竹馬的沈亭?
一想到自己搶走沈承後,楊希茹失落痛苦的模樣,楊希茹當真覺得快意的緊。
既是自己中意的,又委實是有能力的,更能令楊希和痛苦,這樣的姻緣,委實是再好不過。
一路跟著黃氏行至屋間,楊希茹念頭越發堅定,竟是甫一進屋,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還望嬸母成全。”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氏寒聲道。如果說方才還是猜測,眼下卻是已然確信,怪不得裘家會突然托人上門提親,隻不知這死丫頭是什麼時候起了這等心思的。
“嬸母——”楊希茹忙搖了搖頭,索性開誠布公道,“我和沈家公子,見過的次數並不多,要說見,也就是當初安州踏青時,車馬突然驚了,多虧沈公子仗義相救……侄女兒是對那沈公子有好感,若說彼此之間私相授受,卻是萬萬不敢……”
說道這裏已是含羞帶怯:
“之所以請嬸母答應了這樁婚事,一則不瞞嬸母說,是我私心裏,確然以為沈公子並非世人所以為的那般廢物,”
“二則也不想同姐姐分開,嬸母放心,姐姐和二公子是要繼承國公府的,至於我,隻要能同沈公子長相廝守,便再無所求,且有我在,雖不說能讓他們兄弟化幹戈為玉帛,卻總能讓他們相安無事……隻要嬸母成全,這份恩典,希茹這輩子都感激不盡……”